接下來幾日,夢紅樓運作日趨成熟順暢,生意興隆人來人往,名聲大噪。誰沒去過或者預約就肯定身份級別不夠,說出去自己都掉價。誰不知道夢紅樓的各方麵消息就是孤陋寡聞、外地來的,都不好意思說!
李心秦白天在後院陪陪家人,再籌劃籌劃下一步的舉措,晚上客人散盡之時去前院看看大門外再轉轉。真後悔當時沒留一個秘密通道,讓自己可以在客人滿堂歌舞喧鬧時可以近距離體驗一下成功的喜悅。嗯,下一步中庭客房開放時一定先給自己預留一個舒適又便捷的房間!
這天晚上,李心秦數完銀票,看時辰又到了每晚檢閱之時。一般此時大部分客人以散去,留下個別酒醉鬧騰的,門口的馬車、轎子也少了很多。但此時的夢紅樓在李心秦眼中有一種別樣的魅力。看著自己精心設計的燈火照耀得夢紅樓流光溢彩,喧鬧過後的沉靜更加顯得蓄勢待發蓬勃有力,結合剛剛數銀票的充實感,李心秦更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近幾日她在後院所有人心目中的地位飛漲。母親欣慰之餘顯得誠惶誠恐,兩位姐姐以自己為主,照顧周到,凡事請示。兩位師傅更不用說了,誇讚之語不絕於耳。就連兩個小家夥孝安和淑儀也用崇拜的實際行動時刻追隨。李心秦警醒自己:不要膨脹!這隻是剛開始而已。
此刻站在夢紅樓的西門外,李心秦尋思著還應該改進哪些方麵。是了,樂曲和歌舞!想長久留住客人,必須時時更新有新鮮感。雖然打算加入撲克等項目,但那隻是很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她可不想把夢紅樓變成賭場。改日得去尋訪幾位好樂師……思緒被門口出來的幾個人影打斷。看來是喝醉了的客人,一行四人。有一個已是不省人事,全靠另兩個攙扶行走。不過攙扶之人亦是踉踉蹌蹌,旁邊獨行的一個白衣少年看似清醒許多,幾次伸手欲扶。隻見其中一個攙扶之人手歪歪斜斜一揮:“不必,我…可以可以…沒醉。”李心秦想轉身躲開,可是距離太近,此刻轉身稍顯突兀。她便佯裝抬眼欣賞夢紅樓的燈火。餘光卻隱約覺得有人在看她,回眸,原是那白衣少年。正尋思間,隻見那少年躊躇著步向自己:“恕在下唐突!姑娘如何深夜孤身一人在此?莫不是尋人麼?可惜我等出來時裏間已無客人。”
李心秦忍不住笑了。見少年麵露疑惑,察覺自己失態,連忙回到:“多謝公子好心,不是尋人。我隻是…隻是…喜歡這裏的燈光!”
原來是因為喜歡這裏,所以等夜裏人盡散去才獨自一人來觀望。看這姑娘柔弱竟不像個膽小的。或許她也很想進去吧?看她穿著打扮也不像有錢人家,連個隨從丫鬟都沒有,入門即十兩銀子怕是拿不出吧。想想今夜在夢紅樓裏的各種新鮮事,他突然很想讓眼前這位纖細的姑娘也去體驗一下。少年還想張口說點什麼,隻見他的同伴們跌跌撞撞走了幾步便口齒不清的呼喊起來。少年合手一揖急道:“姑娘若想進去,明日酉時一刻在此等候在下可否?”不等李心秦回答,他已經拔腿走開。原來那邊醉得最厲害之人已經跌倒在地,另兩個自然拽不起他。已有兩輛馬車行至他們身邊,帶馬車的門童看著李心秦靦腆一笑,那是阿丁,李心秦記得。但此刻也不願讓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急忙狠狠瞪他一眼算是警告。然後趁著白衣少年不注意趕忙轉身走開。
白衣少年將三位同伴安置好,自己臨上馬車前很自然的張望,已經不見了那姑娘的身影。那姑娘的眼神很與眾不同,清明、無暇,仿佛一汪池水,又仿佛無所不知,讓人忍不住想探尋、親近。他突然感覺自己剛才太毛躁太衝動,尋常的姑娘家怎麼會夜裏在外麵閑逛?她看起來弱不禁風卻如此大膽,不知家裏是什麼情形,真是費解!不知明日她會來嗎?
李心秦進了夢紅樓的大廳,剛才那少年已經說客人散盡,她也就不顧忌什麼了。大家都在忙碌的收拾打掃,郭夫子似是累了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蔡師傅還精神矍鑠的指揮著小家夥們幹活,真不愧是練武之人。見李心秦進來,蔡師傅笑著招呼“心秦姑娘來了!”“心秦姐姐!”“李姑娘!”正在幹活的員工們紛紛叫到。他們很喜歡這個年齡相仿卻不端架子的姑娘,她看起來很柔弱,實際卻主意頗多,仿佛什麼事都難不倒她。自從進了夢紅樓就如同做夢一般,吃得好住得好,每日熱鬧開心,看著自家店裏花樣百出,他們興奮又激動。而掌櫃的兩位師傅也和藹可親,從不苛責。就算有人犯錯也耐心指導。雖然偶爾感覺有點累,但比起以前在別處幹活已經輕鬆多了,何況每月掙那麼多月錢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在這裏包吃包住,不花一豪銀子,可以全交給家裏,養家糊口足夠了。真希望能一輩子待在夢紅樓裏。聽郭夫子說過陣子會挑幾個機靈的教什麼遊戲,學會了再教給客人,一定要機靈、賣力!
李心秦拍拍手掌,揚聲說到:“大家注意啦,明日酉時我會女扮男裝來前廳。你們隻當我是客人,可別給我漏了底。記住了嗎?”大門外的門童們也都進來了,大家麵麵相覷。郭夫子也起身了,他現在對李心秦的任何決定都不覺意外:“你們都聽李姑娘的,該怎地招待就怎地。另外,好好表現,讓李姑娘看看你們的努力!哈哈哈,李姑娘這是明察暗訪啊!”
大家都笑了,“是。”“我們一定好好伺候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