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戴佳把鞋換了，忽然發現婆婆穿的竟然是她心愛的維尼小熊睡衣。
“周墨他人呢？”戴佳決定忍了，轉移話題。
“廚房做飯呢。”公公走到客廳西邊牆角，扒著一個黑不溜秋的大編織袋翻騰著什麼。
戴佳急忙跑過去，“您這是什麼啊，多髒啊。別放這兒，地板剛打的蠟。”
公公一呲黃板牙，繼續解封口拴著的繩子，“土特產唄，棗，都是咱家院裏樹上結的。我和你媽都給你們留著呢。上回你來家裏，正好趕上棗熟，吃起來沒完，爹記得可清楚呢。”
吃起來沒完？我暈。當時你們家裏什麼水果都沒有，不吃棗吃什麼。吃煤啊？
“說了別放那兒，收拾起來麻煩。”戴佳看到編織袋上粘的煤灰已經開始往地下掉。
“那……”公公抬頭看著她不知所措。
戴佳伸手一指，“那啥，放陽台吧，您給放陽台上。”
“成。”公公拎起編製袋往身後一背。
戴佳叫起來，“您，您，您放下來。衣服弄髒了。”
戴佳簡直快鬱悶死了，鄉下人怎麼什麼都不懂啊。先是把地板弄髒了要拖地板，再把衣服弄髒了還得洗衣服。一會兒萬一公公再往沙發上一靠，豈不是沙發罩也得換。亂套了，他們一來，搞得家裏一塌糊塗。
婆婆有點兒看不過去，瞥了一眼戴佳，站起來衝廚房大喊，“墨鬥，墨鬥，你幫你爹把麻袋拎陽台去。”
“哎！”係著圍裙的周墨從廚房衝出來，甩著手上的水過來要幫忙。
戴佳急忙擋在高大的周墨麵前，“你你別動。你手髒了還得洗，你不是做飯呢麼。懂不懂啊。”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公公忙把編織袋放下來，略微彎著腰拎著走到陽台上，撒了一路的煤灰。
在編織袋落地前的一刹那，戴佳往地上扔了一張報紙。公公把報紙放平墊著，把編製袋靠牆放好。
戴佳拿簸箕和笤帚在公公婆婆鬱悶的注視下清理完客廳由煤灰畫的一條黑線，跑到廚房拿了一個小盆子走到陽台抓滿了大棗，躲進廚房，還把廚房門關上了。
“你怎麼讓你媽穿我的睡衣啊。”戴佳洗著棗，嗔怪周墨。
周墨切黃瓜當當響，“我們老家那裏又不時興穿睡衣。先穿著唄，你要覺得別扭明天給他們二老各買一身，不就結了。”
“那也不能穿我的啊，我最喜歡那身睡衣了，你送我的紀念日禮物呢。有把別人送的禮物在給別人的麼。”戴佳把小嘴撅起來。
“對不起，我錯啦。”周墨看了一眼戴佳，笑了一下，繼續切黃瓜，“他們剛來，你就將就一下唄，有的時候。”
“你就知道認錯，不知道悔改。”戴佳白了一眼周墨。
戴佳覺得認錯是周墨的殺手鐧。結婚一年來，好幾次吵大架，無數次吵小架，他最後使得準是這招兒，認錯特積極，絲毫不馬虎。有時候安靜下來發現是自己的錯兒，但他依然是先向她道歉。比如上次戴佳看上了一件特別喜歡的皮衣，周墨提醒她那是人造皮，那個價錢絕對不值。但是戴佳就是喜歡那個款式，死活買下來了。可是沒穿幾天，皮衣的袖口就被磨破了。戴佳發脾氣，他就承認錯誤，說自己應該攔著她。但周墨攔得住她麼，根本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