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女孩子的夢裏,都有一個向往單車的夢,那是我們純真的美好,隨著歲月暗換漸漸的被我們遺忘。晚上靳小月狼狽的回到家,她的父親靳文江詫異的看著薛寒轉身冒雨離去,轉身要說些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靳小月洗了個熱水澡,旋開桌上的小豬台燈,開始寫起了作業,頭發沒有擰幹,有幾滴水珠落到紙上,暈染成一幅畫,像是靳小月的心事。她學薛寒那樣支著下巴趴在書桌上,透過窗簾望去,窗外意楊樹寬大的葉子被風吹的發了狂似的,呼啦呼啦的亂舞。靳小月跑到窗口,她把額頭靠在冰冷的窗戶上。她望著寂寞的馬路,想起剛才薛寒載著她一路飛馳,自己緊緊摟著他的腰。她的臉發燙起來。驀地,她朦朧想起了在雨裏她似乎確實吻著了薛寒的耳朵,她趴在床上,把頭埋進了被子裏。
幾天之後梅雨繼續向北推進,明德中學已經是一片狼藉,樹林東倒西歪,校園的路上鋪滿了在淒風苦雨中被打落的樹葉。台階上滿布被淹死的蚯蚓的屍體。學生都不知道該怎麼走路了。學校臨時決定大掃除,隨後又放了半天的假期。薛寒和吳朗匆匆的掃了會地,就去校門口把前些天去南湖拍的照片衝洗出來。吳朗特意囑托老板顏妍摘花的那張額外要一張大尺寸的,隨後又買了一個相框。
5月12日14時28分04秒,四川汶川、北川發生裏氏8。0級地震,大地顫抖,山河移位,滿目瘡痍,生離死別。薛寒直到晚上才從電視上得知這個消息,他在電視上看見一個眼神清澈的像靳小月的女孩坐在廢墟上,惶恐的注視著遠處倒塌的大樓,薛寒想下麵大概有她的父母。
第二天早晨學校在廣場上開會,為汶川人民祈福。薛寒注意到靳小月的眼睛有些紅腫,他不禁有些心疼起來。第二節下課後取消了課間操,學校拉起防空警報,集體默哀,薛寒在心中默默的念叨“願蒼天佑我中華”。薛寒想時間的流駛會滌去舊跡,汶川會再一次煥發出生機。中午午休,薛寒聽見同學們討論說:“要是秋水市發生地震,我們就可以放假了。”薛寒聽著同學們惋惜的語氣,心裏一陣陣的憤怒,同時也感到深深的悲哀。
學業水平測試的結果出來了,早上英語課馬巫婆透露隻有三個同學沒有達到4a,導致同學們一整天都提心吊膽的學習。晚自習第二節課後班長張一泉去教務處取成績單。薛寒想靳小月肯定是4a,吳朗肯定是,我也應該是,要不一個月的書豈不是白背了。張一泉從教務處回來,發下成績單。薛寒顫抖的打開紙條,看到上麵寫著:政治a曆史a地理a生物a,心裏鬆了口氣,整個人頓時疲憊不已。
如果有這麼一個問答題。問明德中學給人印象最深刻的月份,幾乎所有學生都會回答五月份。因為明德中學的三大盛事都集中在五月,激情五月演唱會,校園十佳歌手大賽和校運動會。
五月初二,是個晴天,課間操結束的時候校工開始在操場搭建看台,同學們心照不宣的互相點頭微笑,每個人的眼裏都有掩飾不住的開心。這一天的課每個學生都心不在焉,老師們也都早已司空見慣。畢竟今天有激情五月演唱會,在繁重的學習生活中,有這樣的一次演唱會,無疑是對學生緊繃心弦的一次舒緩。晚飯過後學生們沒有和往常一樣步履匆匆的往教室裏狂奔。相反的,他們難掩滿臉的興奮,趨之若鶩湧向校超市,大肆的采購花生,瓜子,口香糖等零食,當然也少不了熒光棒這樣的晚會必備品。
六點的時候每個班排好隊形,在學生會的指揮下開始依次入場,馬光生作為年級主任在入口處清點到場的班級。薛寒的班級因為是實驗班的緣故坐在視線最好的地方,也就是看台的最前方。
天還沒有黑,馬路依稀可以看見為生活奔波忙碌,行色匆匆的人。居住在明德中學周圍小區裏的人,早早的吃了晚飯,拖兒帶女,踱進了操場。這樣的晚會不僅對於學生可以舒緩學習壓力,對於他們也可以卸下肩上重重的負擔,逃離社會附加的種種苦難。七點剛過,濃妝豔抹的女主持登台用嗲嗲的聲音宣布激情五月演唱會正式開始。聚光燈驟然大亮,熒光棒如蟻般攢動,映的每個人的臉扭曲變形,如鬼似魅,他們爆發出一陣“嗷嗷”的起哄聲,如同被馬蜂蜇了的狗。
往年的激情五月演唱會都是鬧劇,就拿去年的來說,表演小品的沒有道具,不得已之下鍋碗瓢盆甚至被褥床單齊上陣;跳舞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力氣,舞台被跺的灰塵彌漫,坐在前排的一場晚會下來嘴裏全是土;彈著吉他賣弄音樂的,要麼假彈要麼假唱。假彈的還好,揮動手指就行。假唱的居然仗著夜晚連嘴都懶得動。這樣的晚會幾乎一無是處,可學生們卻看的樂在其中。學習所帶來的痛苦於此可見一斑。再加上學校從外麵請來跳青春熱舞的美女穿的夠少,夠性感。這樣的晚會就更勁爆了。前年有個女孩胸罩都跳掉了,照樣麵不改色,敬業的跳完整個舞蹈,令人感歎專業的就是不一樣。坐在後麵看不清看台的男生幾乎人手一個望遠鏡,別看他們現在吹牛打牌滿地吐口香糖,等會熱舞一開始,他們會比柳下惠坐的還端正,一個個拿出望遠鏡,直勾勾的看著幾乎裸體的舞蹈少女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