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沒有人知道的秘密,但確確實實在這個世界上,馬遠曾是小美唯一的親人,他們都用彼此的身心全心全意地愛過對方。
可是,馬遠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小美變得神經質,每天一回家總是先跑進洗手間,睡到半夜的時候,從床上爬起來,摸著**,然後驚恐地叫醒馬遠,告訴他,她已經兩個月沒有來月經了。
馬遠那段時間在學校為籃球隊省際聯賽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對她的事情總是不上心。他半睡半醒抱著小美睡下,跟她說這很正常,過幾天可能就來了。
可是,又過了一個月,小美沒有等到月經,卻有了妊娠反應,她看到吃的就想吐,她瞞著馬遠到藥店買了測試紙,結果如預想,她不敢告訴馬遠,他們自己都隻是兩個孩子,平時都靠著馬遠在外麵做兼職賺錢,根本沒有能力撫養孩子。
小美故意測試過馬遠,如果她懷孕的話,他會怎麼辦。馬遠告訴她,除了打掉孩子,他沒有任何辦法。
於是,在初二未到的暑假,她才狠心做了與馬遠分手的決定,騙他說自己已經喜歡上了別人。
為了能夠將馬遠的孩子順利的出生,小美離開了學校,輟學在家,靠著居委會的補助生活。
這些事情馬遠都不知道,和小美分手了之後,他就全身心地投入了籃球隊,對別的事情不聞不問,直到遇見了和小美一樣讓他心疼的秋蘇白……可是,秋蘇白再怎麼好,也始終無法勝過小美在他心中的地位。
像這樣的夜晚,在如海帶般無法掙脫的夢魘中,徹頭徹尾的認清自己對感情的態度之後,心裏最想念的那個人,依然是小美。
馬遠駐足在他和小美住過的院子裏,悲傷地望著那間點著燈的房間,他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已有人代替了他的**,守護著小美。
他落腳不穩地靠近小美的房子,立在她的家門前,正猶豫著自己是否應該敲門的時候,屋子裏突然間傳出了一陣孩子哇哇的哭聲,他看見隔壁屋的鄰居大媽正在公共廚房裏煮著玉米糊,她似乎也聽到了孩子的哭聲,放下手裏的東西,從公共廚房跑向小美的房子,馬遠嚇得躲在了黑暗的角落,將自己隱藏起來。
過了一會兒,鄰居大媽從小美的房間裏,抱出了一個孩子,絮絮叨叨地跟孩子說:“寶寶不哭哦,媽媽很快就下班回來拉!來,大媽給你做好吃的玉米糊咯!”
馬遠聽了鄰居大媽的話,瞪大了眼睛,他懵了:什麼媽媽,什麼寶寶,他一下子沒有從大媽的話裏明白過來。
院子裏的另一個鄰居從自己的屋裏出來,看到了大媽手裏抱著的孩子,湊近孩子,說:“這孩子真有靈性,可惜命不好,小美這孩子年紀小小的,就生下這麼個孩子,哎,你說小馬那小子還會回來嗎?”
“噓!別說了!小美快下班回來了,聽到了多不好!”大媽數落著說這句話的人,抱著孩子回了自己的屋。
馬遠難以置信地癱坐在地上,他蒙著自己的嘴巴,整個人都顫抖了,潸潸熱淚弄濕了他棱角分明的臉,趁著小美還沒有回來,他支撐起癱軟無力的身體,跑出了院子,隻聽見身後傳來鄰居的喊叫聲:“賊!有賊!……”
黑暗像蛇,囫圇吞噬了馬遠所有的信念,他曾經篤信以真的事情,竟然全都是小美為了向他隱瞞而堆積起來的謊言。
在馬遠的視線裏,整個世界,在刹那間隻剩下了黑白兩色,白是冰雪凍結的他的心,黑是無法判斷的真真假假。
【4】
第二天,天空微微泛白,秋蘇白還睡得真香,突然間,有一盆冷水從她的頭上澆了下去,躺在床上的邱威威也感覺到有水濺到臉上,他們同時從睡夢中驚醒,睜開眼睛就看到站在房間裏的馮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