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樹本來樹形優美柔軟,九公主這院中的是一株百多年的大樹,且從上麵分了一個叉,是以,可以躺一個人。
他常常一個人躺在樹杈上喝酒,還是一身雪白的長衫,長發如墨披灑在身後,慵懶冰冷的氣質,飄逸出塵。
九公主和文珠第一次瞧見自己樹上有個雪白的東西時,險些沒有被嚇死,看了半天才知道是個人。
九公主想到上次他掐自己,還有些心有餘悸,生怕他來報複,她悄悄地問他:“你……你怎麼在這裏?”
“這裏清淨。”
這句話讓九公主直接傻眼,又天然的懼怕這人,畢竟上次他是真的想殺自己。
半晌,才反應過來道:“亂葬林裏也清淨,怎麼又不去那裏了!”
“好不容易開的蘭花被你挖了,臭。”
九公主聽見這話再次傻眼:他還敢提這茬!
片刻後,她抬起頭又道,“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那人淡淡的撇了樹下的九公主一眼,像是看白癡:“當然是跟著你就過來的。”
九公主一噎,沒有再說話。
文珠見兩人嘀嘀咕咕的,也沒有敢上去詢問。
這人很準時,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有時候是她們剛一出去,他就過來;她們一回來,他就離開。儼然把這裏當成了他自己的地方,讓九公主是敢怒不敢言!誰讓自己挖了人家的花呢,這麼大一個把柄在手,她敢說什麼!而且她惹不起呀!
又過了幾天,這人不知道從哪裏搬來了一張青石桌和四張石凳,九公主突然很惶恐:這是幹嘛呢,這麼個破落的院子還有人要爭?!
又過了一天,九公主還沒有推開斑駁的朱紅色宮門,便聞見了一股青草的香味,兩人一進去便看見她們的院子裏種滿了青青淺淺的綠草,海棠樹叉上掛著一個可供一人躺下的秋千,秋千的另一頭在宮牆上固定,宮牆四周種著長滿了尖刺的爬藤植物,現在看不出來是什麼。
九公主展顏一笑,臉上的梨渦浮現:沒有想到她的小院被收拾一番居然也有模有樣的,酒瘋子還挺有本事的嘛,在哪裏叫人弄的?
還沒有欣賞完便看見了那被遺棄在角落的鍋!那是她們拿銀子換的鍋呀!
她趕緊奔過去撿起來,遞給文珠:“好生收著。”
文珠汗:“……”現在還收著個鍋幹嘛使!還有那人到底是誰?上次也是這樣提著公主就走,這次居然搬到了她們的院子!
她問九公主,九公主隻說是一個酒瘋子,隨便他吧,就當多了一個守院子的太監,而且還不用她養!
文珠想想確實是這個道理,這宮中有多少有怪癖的太監誰又說得清楚呢,便沒有理會。
九公主看見牆周圍的荊棘,光禿禿的枝幹被整理成一條條,看著很順眼,但這個藤條好熟悉……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的臉瞬間白了:這些該不會是從那林中刨來的吧?屋裏有一株蘭花讓她想起出處就犯惡心……
宮映雪冰冷淡漠的目光瞥了那口鍋一眼。
翌日,九公主和文珠在牆角邊發現了一個新砌的小灶,上麵還搭了一個小棚子,刮風下雨時也能用,且比她們之前刨的坑好用許多,讓兩人方便不少。
九公主猜測這是酒瘋子做的,心中對他這段時間占用院子的行為也忍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