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之前我還在恭喜陳敬文要結婚了呢,但現在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是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背,又掏出一根煙來給他點上,我們倆就默默的坐著抽煙。

一支煙抽完,陳敬文的情緒也平複了下來,揉了揉眼睛,對我說:“一首,其實我就是心裏憋屈,所以想找個人好好說說話,可想來想去,這話也就隻能和你說說了,隻是……以後咱哥倆恐怕就沒有這樣掏心窩子的機會了。”

我說:“和尚,你這算是向我宣戰嗎?李總現在在總監的位置上,一年能比咱倆多掙多少?也就一百萬上下吧,為了這每年一百來萬你拿婚姻當籌碼,這值得嗎?這話我作為你的競爭對手,可能不太合適說,但作為兄弟我還是要和你說,你想清楚了嗎,結婚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啊。”

“我明白,可是我的苦衷你理解不了,咱倆雖然都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家庭出身,可你好歹也是出自工薪階層啊,我從沂蒙山裏出來,爹娘一共生了我們兄弟姐妹九個,我是最小的一個。還好隻養大了四個,即便這樣,也是窮得叮當響,你可能想象不到吧,我一直到六歲去上學了,才有了第一條屬於我一個人的褲子,還是我娘把她和我爹的兩條破褲子剪了之後拚出來的!”

“那也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啊,你現在每天開著寶馬泡妞,別的不說,光是現在你身上這一套範思哲,至少也值一萬五六吧!”

陳敬文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是你看得見的,為了維持一個投行高級副總裁身份所必須的光鮮外在,但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少資產嗎?流動資金不超過二十萬、房子大約值一百五六十萬,可還欠著將近三十萬貸款沒還清,車子不算折舊也就八十多萬,也還差著二十來萬的貸款呢。”

“你他娘的怎麼花的錢啊!”聽他這麼一說,我當真是大吃一驚,說道:“我也不瞞你,我現在差不多有九百萬的資產了,不欠一分錢的貸款,咱倆這些年總的來說掙的差不多吧,也就是去年因為富通這個項目,我比你多了一百萬左右,可也不至於有這麼大差距啊,你是不是投資方麵出現了重大虧損?還是你他媽的沾上賭博了?”

陳敬文搖了搖頭:“我家裏負擔重啊,爹娘健在,另外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

我說:“那也花不了這麼多錢啊!我家裏情況你也知道,同樣是父母健在,另外還有一個弟弟,這些年來我在他們頭上花的錢零零總總估計八十萬左右,就算你家比我家困難,人口比我家多,翻一倍,一百五六十萬也盡頂了吧?”

陳敬文正要說話,門卻被推開了,小衛子探進一個腦袋來:“常哥、陳總,你們倆聊什麼呢,聊那麼久,趕快出來切蛋糕吧。”說完就把頭縮了回去,門又關上了。

陳敬文一聲長歎:“唉……不說了,家醜,難以啟齒啊!走吧,切蛋糕去!”

那天晚上,我陪著陳敬文喝了很多酒,他是有心事,所以喝醉了,我則是因為是主角之一,一麵陪他喝,一麵還被其他人敬了不少,所以當我們離開KTV的時候,我也已經差不多了。回家的時候,錦秋和我們同車,小師妹開車,我就躺在後排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