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進衛生間衝了個冷水澡,終於感覺稍微平靜了一些,於是又回到書房,點起一爐寧神香,開始提筆練字。信手寫下一句話,一看之下,不覺啞然失笑,隻見紙上寫的是“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李白名詩《俠客行》的開頭兩句。

楊德才固然可恨,可我之所以要對付他,似乎和俠氣沾不上多少邊,主要還是為了出口惡氣,假如錦秋不是我的女人,那我還會不會這樣處心積慮的去算計楊德才呢?這可就不好說了,或許也會吧,但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急切、用心。

一篇《俠客行》一揮而就,仔細看了看,流暢灑脫,也還算不錯,隻是我居然將柔媚圓融的趙體字寫得有些殺伐氣,也不知是該算亂來還是創新,隻怕多半要算是亂來吧!不過倒是頗合我此時的心境,所以我還是比較滿意的,於是就在後麵落了款,鈴上印,放在一旁,等晾幹了好收起來。

又練了一會兒字,兩個媳婦就回來了,歡聲笑語從樓下傳了上來,似乎挺開心的,媳婦開心,我的心情一時也大好了起來,今晚因為見到楊德才而帶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兩個媳婦說笑著就上樓來了,走進書房,小師妹第一句話就問我:“師兄,酒喝得不多吧?”

我微微笑道:“沒事,不多,就隨便喝了一點。”

小師妹笑了笑,轉眼看見我剛寫好放在一旁的那幅字,就專心的看了起來。

錦秋手裏拿著個盒子走到我身旁,甜甜的一笑,說道:“老公,我給你買了條領帶,來我給你打上,看看帥不帥。”說著就打開盒子拿出了一條藍底金色細條紋的領帶來給我係上。

打好了領帶,錦秋仔細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又轉頭對小師妹說:“姐,你看看,你覺得怎麼樣?”

小師妹抬頭看了看,笑道:“不錯,你眼光還挺好的,他就是要打這種深色的領帶才合適,淺色的不行。”說完又對我說:“師兄,你今晚這幅字,怎麼感覺和平時寫的有些不一樣啊?”聽小師妹這麼一說,錦秋也轉頭盯著那幅字看了起來。

我哈哈一笑說道:“師妹,居然連你都看出來不一樣了啊,那我考考你,怎麼不一樣啊?”

小師妹撇著嘴又盯著那幅字看了一會兒,然後抬頭看了看旁邊牆上掛著的我以前寫的幾幅字,才說道:“今天這幅字的筆畫好像更硬朗些,沒有平時的那麼飄逸,不過感覺也還挺不錯的。”

錦秋忽然抬起頭來問我:“老公,你是不是今晚碰上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心裏在跟什麼人較勁呢,不然應該不會把字寫成這樣的。”

我笑了笑,抬手摟著兩個媳婦說道:“談不上不順心,隻是今晚見到了一個我一直都很想見一見的角色——楊德才!”

“他!”

“楊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