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了撇嘴沒說話，呆呆的看了一會照片上肖婉青澀的容顏，又扭頭看了看現在身旁的她，比起那時候，似乎胖了一些，會打扮了，但一雙朦朧的醉眼中，卻分明多了幾分風塵。
“看什麼，我老了嗎？”她問我：“你還記得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嗎？”
“當然記得，1998年4月25號，星期六，你17歲的生日。”
“嗬嗬，17歲生日……時間過的還真快啊，再有一個多月就該到29歲的生日了，一轉眼12年，整整一個輪回啊。算了，不說了，我頭暈，洗把臉要睡了，你……要留在這呢，我不趕你，可以住隔壁那間房，要走呢，我也不留你。”她說著就站起身來，扶著牆搖搖晃晃的走進一間臥室，脫了外衣，又轉進了衛生間去。
我楞了一下，打開書櫥，認認真真的將擦拭幹淨的相框放回原位，轉身正要離開，看見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心想她喝了那麼多酒，半夜肯定會口渴找水喝的，於是又拿起杯子接了滿滿一杯水，送到臥室裏，給她放在床頭櫃上。
放下水杯，隻見台燈旁邊放著一本厚厚的相冊，封麵上別著的就是一張我站在未名湖邊的照片，這張照片是我剛剛到燕大的時候照的，然後夾在信裏寄給了當時正在上高三補習班的她。
我隨手拿起相冊翻開，隻見裏麵全都是我們倆或者我一個人的照片，幾乎囊括了我從小到大三的所有模樣。類似的相冊我也有一本，其中也全是我們倆或者她一個人的照片，所不同的是，我的那本一直藏在箱子底上，我一個人的時候，也會經常拿出來翻翻。
“常阡，誰讓你隨便翻我的東西了？”我正翻著相冊，肖婉的聲音忽然在我身後響起，我轉頭一看，隻見她穿著一身粉色的秋衣，正站在門口，倚著門框皺著眉頭看著我。
我嘿嘿幹笑了兩聲說：“這……不能算是你一個人的東西吧，其中每張照片上都有我，好多還隻有我一個人，應該也算我一部分吧。”
“你的照片又怎麼樣？難道有哪一張是我偷來的？全都是你自己自願送給我的，既然送給了我，那所有權就都屬於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她說著就走了過來，一把從我手上將相冊奪了過去，卻因為用力過猛，本來酒就喝多了站不穩，身子一晃，眼看就要摔倒，我急忙伸手去抓，卻沒抓住，她一屁股就重重的摔倒在了旁邊的床上，悶哼了一聲。
“肖婉，沒事吧？”我急忙上前一步彎腰去看她。
她仰麵躺在床上，那本相冊就抱在胸口，雙眼氣鼓鼓的盯著我，反手抓起一個枕頭就向我扔了過來：“混蛋，我怎麼每次碰上你就沒好事啊！”
幸虧我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那個枕頭，勉強的笑了笑說：“還有這麼大勁，看來是沒什麼事，那你早點睡吧，我也該回去了。”我將枕頭放在她頭邊，又幫她拉了被子蓋上，轉身走出臥室，順手將門帶了過來，隻聽她在裏麵說了句：“出門在外，少喝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