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肖婉這話，我心裏忽然冒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別扭感覺來，我也不知道是她的話觸動了我心底深處某些隱約的憂慮，還是她對錦秋的這種無端揣測引起了我心中的逆反。
我勉強的笑了一下，說道：“不會的，寶貝小媳婦的心思我還是有譜的，她是真的愛我，我疼她也是理所當然的。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如你所說，我好像也不算怎麼吃虧啊，我是男的，這種事情男的隻會占便宜不會吃虧，感情方麵，我不是還有個師妹媳婦和你嘛，至於經濟層麵上，在她身上花了的錢，我可以成倍的從楊德才那裏撈回來，更不吃虧。”
肖婉咯咯一笑說：“你是什麼人啊，嘴裏叫著人家寶貝小媳婦，心裏賬算得賊精！”
“哈哈，我可沒算過，隻是被你提起來，我就隨口那麼一說而已，我無條件信任我那寶貝小媳婦，就跟信任你似的。算了，不說這個了，你還是快給我琢磨一下，劉衛國他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啊？”
肖婉斜了我一眼：“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麼陰暗啊，你以為世上每個人都跟你一樣，肚子裏有那麼多花花腸子，隨時都在想著怎麼算計人？沒準事情很簡單，就是劉衛國的女兒真心想嫁給楊永俊，劉衛國自己也滿意這個女婿，老丈人幫女婿，天經地義的事情。”
我搖搖頭說：“你說的這種情況我想過，但是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如果他們雙方之間隻是議定一門親事，以及婚後老丈人給女婿幫個忙，這些事情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來啊，他們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楊德才應該不會反對，何必還要半夜三更跑到荒山野嶺裏去密謀？事不尋常必有妖！”
肖婉想了一下說：“你說的也有點道理，那好，按照你剛才所說的情況，如果正常發展下去的話，咱們可以推演一下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首先是楊永俊和劉芹結婚，然後劉衛國幫助自己的女婿獲得貸款，楊永俊用這筆錢認購增發的股份，並進而成為大股東、董事長，應該是這樣沒錯吧？”
“對，應該就是這樣。”
“將來如果楊永俊按期足額歸還了貸款，那對劉衛國就沒什麼影響，做這件事就相當於是提前幫自己女婿上位。要是楊永俊不還貸款的話，對於劉衛國而言，最壞的情況就是他自己也拿不出足夠的錢來償還這筆貸款，那麼擔保資產就會被銀行拍賣，你剛才不是說楊永俊最多會貸款11億左右嗎，那你估計擔保資產價值大概在多少？這個你熟。”
我想了一下說：“以現在的貨幣政策，再加上劉衛國在地方上的地位、銀行的人脈，我估計有個十四五億的擔保資產應該也就夠了，如果他有再擔保的話，還可以更少一些。”
肖婉又問我：“那楊永俊用這筆錢認購增發的新股之後，又能獲得多少經濟利益呢？”
我笑笑說：“這裏邊問題就多了。如果德才煤礦正常上市的話，首先光是增發的這20億股新股，賬麵價值起碼也能達到40億元，另外，楊永俊因為獲得公司控製權進而獲得的其他好處也不少，不過這個一時之間就不好算了，但肯定很多，隻不過他們都想不到，我是不會讓德才煤礦上市成功的。”
“這就對了，劉衛國這麼做，從法律上是能夠講通的。”肖婉說：“劉衛國的擔保品被拍賣之後，損失最多不過就是十四五億，但是這筆損失，依法他是有權利向楊永俊追索的，唯一的問題隻是擔心楊永俊將財產轉移了，到時候做出一個無力償付的假象來。但是如果他女兒成了楊永俊的法定妻子，而這筆股份又是在他們結婚後才取得的，屬於婚後共同財產，那麼楊永俊的任何轉移財產的動作，如果得不到他妻子的認可，都是不合法的，這就保證了楊永俊沒有辦法瞞著他轉移財產，從而製造出一個無力還貸的假象來。”
我撇撇嘴說：“這雖然也算是一個理由，但似乎還是有點牽強啊。劉衛國從中得到了什麼好處呢？他幫楊永俊擔保貸款，而且為了防止這筆擔保出問題，又用自己女兒來看住楊永俊，那他還不如不幫楊永俊，豈不是無事一身輕，他做這事完全沒有道理啊。”
“你裝什麼裝，你這種大陰人會想不到？肯定是楊永俊承諾了他其他的好處唄，至於究竟是什麼，那就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肖婉頓了一頓又說：“而且我剛才說的情況是把劉衛國往不太壞的方向想，如果我們從最壞的角度來揣測他的目的的話，那這就是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把戲，他想要趁機奪占德才煤礦的控製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