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碰到的時候,楊永俊告訴我,醫生說楊德才第二天就會出院,可第三天、第四天,一直都沒出院,聽楊永俊說是病情出現了反複,在醫院又先後暈倒了好幾次,醫生檢查之後說是血糖嚴重偏低,所以也不敢讓他出院來上班。
因此在這幾天中,楊永俊隻好繼續“勉為其難的”暫時代行董事長職權,他每天都很忙,忙於公司的人事調整,短短兩三天時間,他把德才煤礦中高層的管理人員更換了將近一半,而且還每天都要往醫院跑最少兩三趟。
我則每天一大早到辦公室,就把門一關,約束好楊建波、韓丁和錢子博,讓他們埋頭幹好自己手裏的工作,對於其他事情,少看、少聽、少問。特別是楊建波,他最近跟董事長辦公室的秘書段敏來往很是密切,為此我特意叮囑過他,私下怎麼交往我不管,但是彼此之間最好不要議論公司的事情、特別是直接牽扯到楊家父子的事情!
6月25號,星期五。
下午大約三點左右,我們正在辦公室裏埋頭寫文件,辦公室的門忽然重重的打開,“砰”的一聲,把我們都嚇了一跳,從聲音的響亮程度,我可以斷定開門的人用的一定是腳!
我抬頭向門口望去,隻見楊德才一手叉腰、一手扶著門框站在門口,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得有些發青,不停地粗喘著,身上還穿著一身髒兮兮的條紋病號服、腳穿一雙拖鞋,露在外麵的腳趾沾了不少灰塵,黑乎乎的。我感覺他似乎有些站不穩,有點搖搖晃晃的。
幾天時間不見,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臉上卻感覺有點浮腫,原先隨時油光鋥亮、一絲不亂的大背頭,此時已被汗水浸透,幾縷亂發淩亂的貼在額頭上,依稀還能看到不少花白。
看到他這幅憔悴狼狽的模樣,我在心裏著實小小的高興了一下,幾乎忍不住想要立刻掏出手機拍張照片發給錦秋看看,臉上卻裝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急忙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嘴裏問道:“楊總,你這是怎麼了?”
他抬手拭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陰狠狠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常總,我有事情要和你單獨談談,讓他們先出去。”說著就掃了一眼楊建波等三人。
我點點頭,轉頭吩咐楊建波他們三個先出去到樓下活動活動,然後就將楊德才讓了進來在沙發上坐下,笑道:“楊總,看你精神狀態不太好啊,怎麼不在醫院多休息幾天啊,你先坐,我給你倒杯水。”我說著就用一次性紙杯接了杯水遞給他。
他咕嘟咕嘟一口氣將一杯水全喝光了,隨手把杯子往身旁地上一扔,靠在沙發背上一邊粗喘著,一邊抬手抹了抹嘴邊的水漬,說道:“姓常的,你也收過那小白眼狼的好處了,是吧?”
我在他旁邊的一個沙發上坐下,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說道:“楊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我怎麼聽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