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下午我幫楊永俊“分析”出來,給他發短信那人應該是在楊德才住院的醫院工作,而且很可能是公司某個股東或者董事的熟人,他自己查到那人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女子,開白色哈弗越野車。一天之後,在那家醫院工作的、德才煤礦股東榮建東的女兒,就開著一輛白色哈弗越野車發生了意外事故,被撞死了!
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巧的事情呢?
這怎麼可能會是一場意外事故呢!
一定是楊永俊指使人幹的!
掛了電話之後,我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渾身上下都不停地在冒冷汗——就因為我的幾句隨口胡謅,就害死了兩個跟這事情本來毫不相幹的年輕姑娘!
我越想越怕,越想越怒,忍不住又拿起了手機,撥通了楊永俊的電話,我要把他騙出來,把他狠揍一頓、嚴刑逼供,然後送到公安局去!
“喂,常總你好,什麼事啊?”
聽到他的聲音,我又略微冷靜了一點——如果抓不到那個肇事司機、找不到其他關於楊永俊買凶殺人的證據的話,就算我能讓楊永俊老老實實的招供,也沒什麼用,在法律上,單憑口供是不能作為證據的。而且我現在直接跟他提起這事的話,隻怕反而會打草驚蛇,變成了提醒他去清理證據,那就適得其反了。況且,我現在身在彭城,弄不好的話,我也會落得個榮立雯的下場。
我勉強壓下自己心頭的怒火,裝出一副驚訝的語氣說道:“呀!是楊公子啊,不好意思,我打錯了。”
“哦,沒關係。對了,常總,我再提醒您一次,麻煩以後稱呼我為楊總!”
“嗯,不好意思,楊總。”我說完就直接把電話掛了。
我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就看見兩個肢體不全、渾身上下沾滿鮮血的年輕姑娘走進了我的房間,說是我害死了她們,要我還她們的命,而且她們是兩條命,我一個人隻有一條命,不夠還,所以還要加上柳笛的一條。
正說著,我就感覺我背後似乎也有一個人,回頭一看,隻見小師妹一臉驚恐、渾身顫抖的躲在我背後。
兩個女子飄飄忽忽的就繞過了我,一左一右站在小師妹身旁,然後同時伸出四隻鮮血淋漓的手掐住了小師妹的脖子,小師妹嘴張著想要呼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一雙大眼睛裏滿是驚恐,淚水漣漣的看著我。
我急忙伸手去抓那兩個女子的手臂,想要將她們拉開,可一抓之下卻抓了個空,她們的手臂竟然是有形無質的!我不甘心,又繼續去抓,一次、兩次、三次……卻怎麼也抓不到,漸漸地,我就看見鮮紅的血滴從小師妹的眼睛、耳朵、鼻子、嘴角冒了出來,越來越多,她眼睛裏的光輝也越來越黯淡,眼神由驚恐變成了絕望,漸漸地,就連絕望都沒有了……
我撕心裂肺的哀嚎了一聲,就合身向那兩個女子撲了過去,卻像是撞到了一堵銅牆鐵壁之上似的,隻覺得渾身一陣劇痛,頓時就驚醒了過來,隻見自己正趴在床邊地板上,腦門磕在床頭櫃上,原來隻是做了一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