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笑道:“她當然知道了,我沒必要瞞著她,況且,這麼大的事情,想瞞也瞞不住啊。”
蘭滬又問我:“那她知道之後,是什麼態度呢?支持你這麼做,還是反對?你們之間有沒有為這事爭執過?”
“談不上有什麼態度,她既沒有說支持我這麼做,也沒說反對,總體而言,我認為是稍微傾向於支持吧。”我說道。
她咯咯一笑道:“常總,這話隻怕不盡屬實吧,自己的老公在千裏之外救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女人,又千裏迢迢的帶回家庭所在地,安置在醫院,還請人悉心照料,對於這樣的事情,哪個女人會沒點意見啊?”
我在心裏暗笑,這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我的寶貝小師妹豈是一般女人能比的?嘴上笑道:“我愛人不一樣,她是個特別有正義感的人,我認為我做這件事情還是挺正義的,所以她自然不會反對了。”
她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說道:“每個人都有正義感,不過有一個基本前提,就是這種正義感不能損害到自己的利益,否則立馬就會讓這種虛無縹緲的正義感見鬼去。我有一個長輩親戚,平時總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成天都在痛斥各種腐敗現象,可是當他兒子想要上一所重點中學的時候,他卻毫不猶豫的找到我,讓我帶他去給教育局的一位領導送禮行賄,我問他你不是最痛恨這種腐敗嗎,那你現在自己不就在生產一次腐敗行為嗎?你知道他怎麼回答我的嗎?他說這次情況不一樣,這次是他兒子要上學,不算腐敗。”
頓了一頓,她又接著說道:“我從你之前接受的采訪當中得知,周文嬌住院,你墊付了一筆十二萬的醫療費用,雖然你們投行人士不缺錢,不過十二萬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啊。如果周文嬌的失憶症一直不好,那這就是一個無底洞,難道你愛人就不擔心你們幫她墊付的醫療費用很可能收不回來嗎?正義感值十二萬嗎?”
我看她盯著這個問題不放,心想跟她也解釋不清楚,於是笑道:“你那麼糾結這個問題幹什麼啊,我愛人她和德才煤礦的問題、和周文嬌的問題,都沒什麼關係,她的態度應該屬於我們的家庭隱私,不屬於新聞點吧?”
她沒有回應我,而是接著自己剛才的問題又說,常總,還是說你們兩口子其實是把這當成一筆風險投資,你愛人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們這筆錢肯定能收回來,所以她才不反對?但是如果這樣的話,這裏邊就有很多地方不合邏輯啊。要確保這筆錢能收回來,無非兩種途徑,一是周文嬌的父母來償還,二是像現在正在上演的戲碼這樣,周文嬌病好了,回到彭城來告發楊永俊,進而離婚,獲得財產,那麼區區十二萬的醫療費用自然不在話下。
可是就我所知,周文嬌的父母都隻是普普通通的農民,並沒有多強的經濟實力,而失憶症在當今醫學界還屬於一道世界難題,沒有任何一家醫院、一名醫生敢保證一定能治愈某個病人,也就是說,給周文嬌墊付醫療費,極有可能是一個血本無歸的無底洞,你們兩口子都是從事金融行業的,這筆賬不會算不明白吧?還是說……你們事先就知道,周文嬌在某個時候,一定會痊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