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垃圾簍,就往衛生間那邊走了過去。衛生間的門和房門是緊挨在一塊兒,進門的右手邊就是衛生間門,我走過去的時候,蘭滬就站在衛生間門口,見我過來,她就指了指房門口的地板上,我一眼看去,隻見有一張巴掌大小的白色紙片放在地上,很顯然,是從門縫下邊塞進來的。

我走過去將紙片撿了起來,是一張折了三折的信簽紙,打開一看,頂上有“彭城天寶名都大酒店”的抬頭標識,是酒店的專用信簽紙,下麵用藍色碳素筆潦草的寫了一封短信:

常哥:

星期一早上你和柳笛在衛生間門口說話,我當時恰好在衛生間裏,無意間都聽到了,我知道柳笛猜到些什麼了,她猜的是對的。

我已經回不了頭了,現在我被壞人當成你殺害了,這樣很好,請你看在幾年兄弟的份上,勉為其難為馬潔爭取一筆撫恤金吧。

我用死亡來證明我知錯改錯了,希望你們還拿我當兄弟。

祝你和柳笛、錦秋,白頭偕老,一生平安。

你們的三姐絕筆

2010年7月30日2:27

三姐要自殺!

瞬間我如遭雷擊,渾身激靈靈的一顫,急忙一把拉開門就想衝到他房間去阻止他,剛跨出房間,隻見走廊裏有一個清潔工正在打掃衛生,我才想起來,現在已經差不多清晨六點半了,三姐的絕筆信是昨晚兩點半寫的,四個來小時的時間,他如果自殺的話,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我就算現在去撞開他的房門也無濟於事了,還是應該先把整件事情想明白了,以免出錯。

想到這點,我又退回了房間,輕輕關上了房門,蘭滬在我身旁輕聲說道:“常……常哥,看這意思,好像是你有同事要……要自殺啊!”

“你別打擾我,我要想一想。”我擺擺手,走回房間裏,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就又把手裏那封絕筆信展開,仔細的看了起來,三姐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第一段很好理解,星期一上午我們一起從十四樓高建華辦公室出來的時候,進到樓道三姐差點摔倒,我扶了他一把,後來他先下樓了,小師妹拽著我到十二樓的衛生間門口,讓我進去洗手,而且要用消毒洗手液多洗幾遍。三姐如果聽到這些話的話,自然不難想到小師妹在擔心什麼、提防什麼。

第二段的大體意思也不難理解,很顯然,他覺得自己的人生無望了,想要自殺,但是他又要讓外界認為是他殺,因為他是在出差期間出的事,盡管“他殺”是一樁刑事案件,但他老婆馬潔還是能得到一筆撫恤金,但他為什麼會說是“我被壞人當成你殺害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其實這句話的字麵意思也不是很難理解,一樁“他殺”案,凶手必須是要有動機的,可三姐昨晚才來到彭城,又沒招誰惹誰,幾個小時之後就“被殺”了,那也太突兀了。但是現在在彭城卻有人有殺我的動機,至少絕大多數人都是這樣認為的,這不,我隔壁就住著一個公安局派來的保鏢嗎!所以如果讓人認為凶手其實想要殺的人是我,隻是誤把他當成了我,那這樣也是能夠說得過去的,甚至還可以被定性為“因公被殺”。可問題在於,要怎樣才能讓別人這麼認為呢?這一點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看來隻有看到現場之後才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