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八點四十左右的時候,警察來敲我們的門問話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和蘭滬自然心裏都有數,因此很輕鬆的就應付過去了。稍微讓我們有點尷尬的,就是警察問起說昨晚十二點多、一點不到的時候,隔壁房間的邢蓓蓓聽到我們房間裏有一陣響動,問是怎麼回事。我老老實實的說是我不小心碰翻了茶幾,還把垃圾簍裏茶杯的碎片給他們看了,他們雖然也沒多說什麼,不過臉上的表情很明顯是在說“沒那麼簡單”。
警察問完話離開之後,我和蘭滬也就出了房間,我要去鳴鳳煤礦和張林當麵打個招呼,出了這事,我們幾個同事顯然都是要接受調查問詢的,今天的工作恐怕是難以正常開展了。蘭滬則是要繼續盯著現場,後續跟進報道。我們再次來到404門口的時候,隻見門口站了兩個警察,一個是陳鋥,另外一個就是跟我打過多次交道的張米娜,還有酒店的總經理“花襯衣”汪福榮。
看見我,張米娜就衝我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又說道:“常總,節哀,我們同事正在勘察現場。”
我微微點了一下頭說道:“有勞你們了。我這同事,他老婆已經懷孕七八個月了,現在忽然出了這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家裏人說,隻希望你們能早日抓到凶手,告慰死者在天之靈,也好給他家人一個交待。”
張米娜點了點頭,又問我:“常總你這是要出去啊?”
“嗯,我去一趟鳴鳳煤礦。”我回答說。
她微微撇了一下嘴,說道:“常總,現在剛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要是能不出去的話,還是盡量別出去了吧。”
我說道:“沒事,這不還有陳鋥嘛,我們小心點就是了,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我們的正常工作肯定會受到影響,鳴鳳煤礦是我們的客戶,我得去當麵跟張總打個招呼,解釋一下。”
張米娜又說:“常總,我看你給張總打個電話說一聲也就是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相信他也能理解的,你暫時還是先別出去了。”
其實我之所以想要出去,跟張林打招呼隻是個托詞而已,正如張米娜所說的,打個電話過去說一聲也就行了,甚至電話都不用打了,十有八九張林現在已經知道這邊出事了。我主要是覺得待在酒店房間裏太悶了,一想到隔壁兩個房間裏就躺著三姐的屍體,我就心裏堵得慌,想要出去透透氣,但是我也不想讓警察為難,不管怎麼說,他們畢竟也是一番好意。於是就點頭答應了:“嗯,那好吧,我就先回房間去了,有什麼事叫我。”
陳鋥扭頭看了一眼站在我旁邊的蘭滬,見她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就問道:“蘭大記者,你現在還要幹什麼啊?”
蘭滬撇了撇嘴,衝他做了個鬼臉:“我來這等後續報道的新聞啊。”
“現在不接受記者采訪,人家其他記者都在大門口守著呢,你憑什麼搞特殊跑這兒來啊?”陳鋥沒好氣的說道。
“你是記者?”張米娜詫異的看了一眼蘭滬,然後客客氣氣的說道:“對不起,現在還不允許記者到這兒來,等到可以開放采訪的時候,我們會通知你們的,請你馬上離開,你可以到酒店大門口去等候,其他記者都在那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