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蘇佩琴這麼一說,我也是心裏一愣,錦秋什麼時候在雲南待過一年時間啊?隨即我就猜到大約是怎麼回事情了。2001年,蘇佩琴在自己入獄,又和楊德才反目離婚之後,會怎麼安排當時還在上高中的錦秋呢?很顯然應該是安排她去投親靠友,那麼去雲南投靠自己的外公外婆舅舅們,當然是第一選擇了。
但是錦秋卻沒去,而是拿著楊德才買斷房子的那三萬塊錢,自己轉學去了鄰縣,自己租房子住,一年後高考,然後就去了上海上大學,不過她卻把這事情瞞了下來,對她媽謊稱自己去了雲南,所以她媽至今還以為她高三那一年是在雲南和外公外婆一起度過的。難怪她剛才會說“我估計現在人家不肯認我了”,因為她認為雲南的家人早已經從錦秋那裏知道了自己的情況,但是這麼多年卻沒來看過自己一眼,那當然就會得出這種結論來了。
想明白了事情的梗概,我就在心裏琢磨要不要幫寶貝小媳婦圓這個謊,稍微一想我就放棄了,這謊既沒必要圓,也圓不起來,就算我能編個理由讓蘇佩琴勉強相信錦秋那一年真的是在雲南度過,隻是沒跟自己外公外婆舅舅們說媽媽的真實情況,但是隻要過後蘇佩琴見到蘇建寶或者是其他親戚的話,立馬就被揭穿了。
我嘿嘿笑了一笑說道:“阿姨,這事情錦秋沒跟你說實話,她2001年其實沒去雲南,她就在學校外邊自己租了個房子住了一年,第二年高考完就去上海上大學了,你別怪她,她跟我說過的,她主要是考慮當時已經上高三了,跨省轉學的話,學籍、還有高考報名這些事情弄起來都比較麻煩,但是又怕你擔心,所以就沒告訴你。”
“啊!”蘇佩琴愣了一下,然後輕輕搖頭笑道:“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還有小常你也是,你早知道了也不早點告訴我,你就這樣不分好壞的護著她吧,她本來就不懂事,你再這樣慣著她,她還知道天高地厚嗎?我可先提醒你,將來和她在一起時間最多的人是你,把她寵壞了,到時候吃苦頭的可也是你。”
她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我能聽得出來,我這樣寵著錦秋,她心裏其實是很開心的。我幹笑兩聲說道:“我也不算是護著她,隻是以前沒想起來告訴你。”
小師妹笑道:“阿姨,他可寵錦秋了,這我們都知道,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嗬嗬,這也是錦秋命好啊。”蘇佩琴開心的笑了笑,轉而神情又黯然了下來,問我道:“小常,蘇建寶有沒有說我父母還健在嗎?身體好不好?”
我回答道:“從他的言辭中判斷,應該都還在世的,他說他爺爺奶奶這幾年天天都記掛著你,不過身體情況就不清楚了,因為我拿不準你的意思,所以也不好過多打聽。”
“這就好,要是因為錦秋瞞著,讓我錯失了和父母見最後一麵的機會,那真是終生的遺憾了。”蘇佩琴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又說道:“我剛出事的時候,確實是不想告訴家裏,一來是客觀條件不方便通知他們,二來也不願意讓他們知道我坐牢了,主要就怕父母受不了,老兩口當時都是七十出頭的人了。可後來楊德才跟我離了婚,錦秋一個人無依無靠的,無奈之下我才讓她回老家去,沒想到這孩子又不聽話,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