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黃元達沉默了片刻,說道:“這樣啊,那看來是有人要借著你們同事遺體告別會的機會做點文章,想讓我們記者去報道,從而擴大影響啊,管它了,有棗沒棗打三竿,明天上午跑一趟市殯儀館好了,謝謝啊,常哥。”

“嗯,不客氣,那你早點休息。”

掛了黃元達的電話,隻聽蘭滬問我道:“常哥,難道還有其他記者也收到這樣的短信了?”

看我點了點頭,她又說道:“這樣看來,應該是有人知道你們那位同事的遺體告別會明天在市殯儀館舉行,想要借著這個機會鬧點什麼事情了,可會是什麼人呢?又要鬧什麼事呢?”她既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搖搖頭說道:“這我可就猜不到了。”

她撇著嘴想了一下,說道:“按照我的經驗來看,不外乎是兩種情況,要麼是要發生的事情、或者準備生事的人,和你們那位遇害的同事有關聯,所以選在了他的遺體告別會上來生事,要麼就是事情雖然沒什麼關聯,但是要生事的人認為明天會有大人物到場,所以借此機會生事,以求擴大影響引起關注,常哥你覺得呢?”

我還沒答話,旁邊的錦秋就“噗嗤”一笑道:“蘭記者,我告訴你,你的兩種推測都完全不可能!首先,章炳三是平生第一次來彭城,而且剛到了幾個小時就出事了,彭城能有什麼人、什麼事情和他有關聯啊?其次,要說大人物,就我所知,明天到場的也就是章炳三的家屬和我們單位的一些同事,最大的人物大約就是我們高總吧——一個證券公司投資銀行部總監,我實在想不出來,在彭城這地方,有什麼事情向他鳴冤叫屈能管用的。你與其在這兒自作聰明瞎猜,還不如早點回去好好睡一覺,養足了精神,明天一早跑一趟殯儀館,到時候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嗎?”

錦秋這番話道理上沒什麼問題,能說得通,其實也正是我想要對蘭滬說的,因此我故意裝作沒察覺到錦秋語氣中對蘭滬的不友善,隻是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小師妹白了錦秋一眼,笑道:“錦秋,你怎麼說話的呢,什麼叫‘自作聰明瞎猜’,蘭記者這不也是為了工作嘛,你還不快給蘭記者道歉。”

錦秋頑皮頑皮的撅了撅嘴,對蘭滬說道:“蘭記者,對不起啊,我這人一向都是這樣心直口快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你千萬別往心裏去,要是氣壞了身體,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嘿嘿。”

看錦秋這樣子,哪有半分道歉的意思,我心裏暗自好笑,這個寶貝小媳婦,真是越來越“頑劣”了。不過好在我這時候倒也不像前幾天那麼“怕”蘭滬了,所以也就沒必要為這點事說錦秋,隻要她高興,讓她逞逞口舌之快也沒什麼關係。

我此前怕蘭滬,最擔心的是三姐的事情,但現在公安局已經定案,這個把柄蘭滬就抓不住我了。另外就是她看出了我安排周文嬌住院那事情有些疑點,如果她寫成新聞稿發出去的話,也算是一條獨家視角的新聞,不過比起三姐的事情來,那不算什麼爆炸性的新聞,雖然對我肯定會有一定的負麵影響,但是也不足以讓她一舉成名。現在和我剛認識她的時候情況又大不一樣了,我已經答應幫她,張兆川也交待過給她些甜頭,在這種情況下,她的大好前途都寄托在我身上,巴結我還巴結不過來,所以即便我的寶貝小媳婦給她點氣受,她也肯定不會拿一件不疼不癢的事情來得罪我,這筆賬她肯定能算得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