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蘭滬默默的坐在巷道裏,我一邊留意著水位上漲的速度,一邊腦子轉得飛快,想著有沒有什麼逃出升天的辦法。
如果我們就這樣呆在這條巷道裏,水漲一點,我們往上退一退的話,除非水漲到一定程度之後就不再上漲了,否則最多一個小時左右,我們肯定就退無可退而被淹死了。可要想水位不再繼續上漲,隻有兩種可能。
一是透水水源的水量枯竭,但是這種可能性不大,我之前已經考慮過了,透水水源最有可能是一條地下暗河之類的,水量近乎於無窮。就算我們運氣好點,透水的地方不是地下暗河,而是個水量有限地下湖之類的,也不太可能早沒水、晚沒水,就在我們快要被淹死的時候沒水,我從來不相信我有這麼好的運氣,盡管我得到了兩個寶貝媳婦。
另一種可能是透水點被堵上了,但是這需要時間。從我之前的分析判斷,透水點的決口不小,又是在這地下礦井裏,大型挖掘填埋設備無法進來工作,單靠小型設備和人力的話,在透著水的情況下,沒個一兩天時間,想都不用想。可那麼長時間的持續透水,我們肯定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退一步講,就算我們真的人品大爆發,水位上漲到快要淹死我們的時候就停止了上漲,可隻要第四平巷被淹沒,我們所在的二號斷頭巷道就徹底被水與外界隔絕了,我們這裏有三個活人,巷道裏的空氣最多能維持我們三四個小時的呼吸,而三四個小時的時間顯然不夠外邊的工作人員下井安裝排水泵、將水抽走。
也就是說,如果繼續呆在這裏,我們肯定是死路一條,隻不過時間早晚幾個小時而已。但是如果現在涉水出去的話,由於主井裏上麵還有水不停地衝下來,隻要一出第四平巷進入主井,立刻就會被上麵衝下來的水衝倒,卷入主井底下幾十米深的積水中,還是死路一條。
想來想去,我似乎竟然已經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了!
幾乎每隔幾分鍾,我們就要往上挪一些,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我們已經在二號斷頭巷道裏向上移動了大約八九米,按照水平高度計算下來,兩米七八左右高的第四平巷這時候應該已經被淹沒將近一半了。
一籌莫展的盯著下麵一米多遠處正在被黑水一點點吞噬的巷道地麵,在礦燈的燈光照射下,水麵微微有一點漣漪,我知道那是因為有新的水湧進來,擠壓了原來的水,撞到巷道的牆壁和地麵後又回頭向後流動,和後邊的水互相撞擊而產生的,實質上就是一朵朵微型的浪花。隻不過因為水是“漫”進來,而不是“衝”進來的,力量相對溫和,所以浪花很小,小到不留意盯著看就看不出來的地步。
看著看著,我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我們也變成水的一部分的話……我腦海裏剛剛有一點眉目,身旁的蘭滬忽然又輕聲抽泣了起來,將我的思路打斷了,我心中一陣煩惡,沒好氣的說了一聲:“安靜點,老子正在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