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韃子的日光中,閃射著怨毒與痛楚,嘴唇幹裂,麵色一片慘白,頸項艱辛的挺起,雙眸黯淡的望著三人。
‘倒須人熊’心中暗暗稱奇道:
“好家夥,張渺冷這夥計那瓶藥液倒是真靈,郭韃子這小子,幾乎死去了半條命,卻在服藥一盞茶工夫後,就能開口說話,看樣子,張渺冷這夥計,還確有那麼兩手……”
張渺冷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對方,聲音冷沉的對郭韃子道:
“閣下有何見教,請說。”
‘黑鉞絕魂’郭韃子,重重出氣的喘息了片刻,繼續的道:
“這‘粉麵猹’弘縈這雜碎,原是河朔道上一個下三濫的雞鳴狗盜之徒……在他窮途末路之時,幸遇……幸遇本莊端木莊主,好心收容……不想這小子狼心狗肺,竟在身受大恩之下,以怨報德……非但**了本莊三名使女,更盜去鎮莊之寶‘紫玉獅球’逃逸無蹤……可恨……可恨衛嘯天……你這老匹夫,竟然不問青紅皂白,罔顧修界江湖道義,包庇賊子,殘厲橫行,使郭爺兄弟三人徒勞無功,含恨而死……衛嘯天啊,任你日後舌生蓮花,亦是百口莫辯……白爐山莊必不會放過你的……”
說著,他全身一顫,口中咳聲不止,禁不住嗆出一大口鮮血來,雙目更是滿布紅絲,怒瞪如鈴。
‘倒須人熊’聞言,聽得麵色連變,詫異的厲聲道:
“郭韃子,你說的話可是句句實在?”
‘黑鉞絕魂’本就氣虛,剛才極力強撐著怒罵‘倒須人熊’,此時已氣力用盡,頹然躺下,餘聲低弱的答道:
“郭爺——讓你終身為此事耿耿不安,豈肯胡言亂製?……自然句句當真。”
‘倒須人熊’聞言,不由大怒,大叫一聲,吼了起來:
“呀!弘縈你這王八羔,竟敢蒙混於俺,老子先宰了你再說!”
身軀一動,抖掌便待劈出。
一旁的張渺冷急忙趨上兩步,微微搖首示意,說道:
“這不過隻是‘黑鉞絕魂’的一麵之詞,老兄,等我們問明了‘粉麵猹’以後再做定奪,總不至於太晚吧?”
‘倒須人熊’怔愕的呆了一下,勉強壓下怒火點頭道:
“這樣也好,就先看看他們玩的這場狗屁倒灶,究竟是什麼名堂。”
張渺冷右臂一伸,隨著右臂冉冉升高,仿佛自頭頂摘取一枚果實般,吐出一團揉氣,輕易的將‘粉麵猹’繞住,自樹枝上取下。
‘粉麵猹’雙腳始才落地,便似渾身沒有骨頭一樣癱瘓倒下,雙目翻白,嘴吐白沫。
‘倒須人熊’快步走上前來,向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大罵道:
“別他娘的裝死賴活,惹得老子性起,一掌送你回姥姥家去……咦,你還不結俺起來?”
張渺冷嗤然一笑道:
“弘朋友,以樹枝刺搔腳心,不會如此嚴重的,現在,你若是不再好好地坐起說話,再要裝模做樣,區區便叫你永世也坐不起來!”
這幾句話十分靈驗,才一出口,躺在地下賴著不動的‘粉麵猹’弘縈,立時唉了一聲,愁眉苦臉的坐了起來,嘴角的唾沫也被他順手擦去,十分狼狽的望著張渺冷等二人發呆不語。
‘倒須人熊’蠻不是那股味道的一笑道:
“姓弘的,你倒是聽話的緊,來吧,現在開審,第一,郭韃子適才所言是否真確無訛?”
‘粉麵猹’哭喪著臉,嚅嚅地道:
“二位兄……不,前輩,在下以生命保證,決無此事,二位深明道理,定然知道在下委實冤枉……”
突然,‘黑鉞絕魂’郭韃子,口中嘶啞的叫道:
“弘縈,你這狗賊,老子說的話哪一句是冤枉你的?你說啊……”
一口鮮血,又自‘黑鉞絕魂’口中噴出,他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全身都不由自主地急劇顫抖著。
張渺冷橫移一步到‘黑鉞絕魂’近前,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