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安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隻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能量壓製住了她體內血液的流速,那暴掠而出不受控製的能量也在逐漸的被削弱。
這對她來說,是一種很好的現象。
起碼她的神智在恢複,而且身體也將會重新得到控製權。
可為什麼周圍的空氣在稀釋?
慕長安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沉重。
而血液中的那股能量越是被壓製,這種窒息感就越是強烈,強烈到讓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身體的變化,而那不是一種幻覺。
因為她的身體已經開始腫脹,而這種腫脹的狀態也是由窒息引起的。
在強大的大氣壓下,人體在麵臨慢性缺氧和逐漸真空的狀態,這就好比一個人身處於太空之中,人體皮膚的強度足以維持人體不會在強壓之下爆炸,但皮膚以及皮下組織會因為快速氣化的水分而引起強烈的腫脹反應。
如果持續下去,那她必死無疑。
額頭上黑色的印記慢慢的在消失,金色翅膀的線條也逐漸在隱沒。
“嘭”一聲,慕長安的身體直接朝地麵摔了下去,就像一個失去支配的提線木偶。
摔倒在地的慕長安,隻感覺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就嘔了出來。
“長安姑娘?”
聽見聲音,慕長安頂著那種窒息感抬頭看了過去。
“龔,龔老板?”
龔胖子抱著山崽窩在角落裏,臉色也是慘白一片,能看得出這種窒息感同樣將他波及在內。
這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屏障,將他們也包裹其中。
“這,這是怎麼回事?”
龔胖子提著一口氣,目光複雜的看著她,“我們在誅魔陣中——”
“誅魔陣?”
“誅魔陣出,神形俱滅。這是一個殺陣,凡是身處陣中之人都逃不了一死。”
死?
又是死?
慕長安的目光落在了山崽身上,那孩子好像睡著了一般,安靜的像個天使,而他根本不知道危險已經悄然降臨在了他的身上。也許他這一覺睡去,便是永遠。
慕長安的手指不甘的越攥越緊,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把他的命救了回來,好不容他可以活的時間更長,然後慢慢的長大。他不能,起碼不能……死在這裏,絕對不能。
“核金印?核金印?”
慕長安咬牙凝神,試圖重新搭建精神網,可核金印卻依舊沒有反應。
他們之間再次失去了聯係。
慕長安突然有些慌神了,沒有了核金印的能力,她的身體就是一個廢物,連一點還擊的力量都沒有。她要怎麼才能把他們送出這個誅魔陣?
“閣老,魔物已經被壓製,隻是黑霧遲遲不散,我們是否要下去一探究竟?”燕旌行很想看看究竟是何魔物敢闖入燕域作祟,而且這股煞氣出現的極為突兀,剛接到消息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是四方地獄的魔君現身。
“不必,下麵事態不明,而且大陣已成,雷刑降至。如今魔物已經被誅魔陣鎮壓,顯然是逃不出這陣的,而且等到陣中雷刑被激發之後,哪怕真是魔君,也難逃破魂的下場。”
轟隆隆的悶雷,伴隨著積雲升騰。
聲音飄蕩開來,瑟瑟如低沉的威喝,激起了黑霧深處,煞氣深重的躁動。
暴虐的狂風突然呼嘯而起,那種近乎真空的窒息感瞬間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