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陳嬌,館陶長公主劉嫖和堂邑侯陳午的女兒,說到我父親,倒也是襲成曾祖父陳嬰的爵位,當了個堂邑侯。雖封地不怎麼多,官職也不怎麼高,卻因父親是個有能力的武將,才能有幸娶得個大漢的長公主。而我這個外孫女倒是頗得祖母竇太後的寵愛,不因別的隻因我長得像去世的曾祖母薄太後。
竇太後位坐皇後期間沒少得到薄太後提點,心中對薄太後的敬愛也就自然而然的轉嫁到了對我的寵愛上了。倒也是托了母親是館陶長公主的福,侯府中也就沒有那些個勾心鬥角的東西。
或是因為是個女子,雖在祖母身邊受教,閱遍史書、兵書,卻也隻是內心狂妄的小放肆,因是女子也隻能就此作罷。願如平凡女子尋一位良人,即使日子是貧困的,卻也樂在其中。我以為日子也就這麼平平淡淡地度過,一切就像我想的一樣,步入平淡的人生軌跡。或許命運就這麼愛開玩笑吧,非要讓我邁入宮闈,我無力阻擋隻好就這麼接受。
一切緣由皆因漢景帝四年,舅舅劉啟冊立長子劉榮為太子。經曆了一朝變遷的母親因恐地位不保權利難收,終有一天意識到了我的存在,我不知自己這時到底是該喜還是該憂。
在立劉榮為太子後的幾日,母親一直送我進宮,要我與劉榮好好相處,美名其曰培養親情,其實我知道母親是想著讓劉榮喜歡上我,好有朝一日坐上皇後之位,母儀天下,榮耀母族。隻不過夢想是美好的,現實卻往往是那麼殘酷。
母親乃是當今皇帝的親姐,秉承著為皇室開枝散葉的原則,母親倒是尋遍天下美人送進後宮。這卻引得深宮中嬪妃們的不滿,又礙著母親長公主的身份,各個都壓著心裏的不滿,滿麵嬌容的去討得母親的歡心,希望母親能在舅舅麵前美言幾句,能有幸垂顏天子一麵,餘下的半生也就不用看著丫鬟,奴才們的臉色過日子了。
母親想要扶我登上後位,必要與太子聯姻,劉榮這個太子倒是對我恭恭敬敬地有這些討好的意味,對他我也沒什麼惡意,慢慢地或是他如獲珍寶的態度,對他劉榮倒是有了一絲絲的好感。這樣的好感與日劇增,抱追尋幸福的態度。以為就這麼過去了,我也就這麼順利的要嫁給劉榮做太子妃了,直到母親在殿中被拒,事情才開始一步步偏離正軌。
那天母親帶我入宮,看著栗姬,母親想著在祖母的麵將這太子妃的位置定下,以免夜長夢多。母親看著坐在對麵的劉榮,“榮兒啊,你可願娶我們嬌兒為妻。”劉榮聽著母親的問話,低了頭什麼也沒說,不知是嬌羞還是不願。王美人在栗姬的一旁竊語:“長公主之前獻給陛下的美人現在得到了陛下的寵幸,你何不私下裏與長公主商量兒女婚事呢?”栗姬因母親送去的美人頗為受寵,卻遭舅舅冷落了她。生性嫉妒的她本就不願做討好母親這檔子事兒,再加上王美人的一席話,更直正中下懷。
“榮兒恐怕受不起此等恩澤,公主還是為令女另尋良人。”母親這個高傲的長公主何時聽過這等冷言嘲諷。
“栗姬想的可真是周到,我們嬌兒自小就得母後寵愛,嫁到這深宮看著有些人恐怕是沒個什麼好心情。屆時還望母後為嬌兒尋一位好夫婿,才不枉栗姬如此良苦用心。”聽著母親這番話,栗姬自是不能接受。
“長公主。”
“行了,哀家自會為嬌兒考慮。”外祖母一發話,各位在座的妃嬪們也不說什麼,宴席的氣氛就一直這麼尷尬著。這時我抬頭才發覺劉榮在看我,他眼神中是怎樣的情感憐憫、開心、不屑還是……年幼的我讀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