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哐!一聲空室回蕩的響聲中,長長的大理石走廊盡頭,那扇栩栩如生描繪著海格力斯與海蛇搏鬥浮雕的大門在兩名身材高大衛兵的推動之下緩緩開啟,隨即一陣堅實有力的腳步聲傳來,一名懷抱著戰盔、全身戎裝披掛的中年男子出現在視野中,一頭羅馬人特有的蜷曲金發昭示著他的身份。
腳步聲由遠及近,軍官模樣的男子神態肅穆地走過長廊來到盡頭的另一扇門前,兩名持盾按劍的衛士見到男子,立刻渾身一振右手握拳撞胸致禮,同時肅然道:“保民官閣下!”
“嗯。打開門,我有要事要立刻稟報軍團長。”奧皮烏斯微微點了點頭,說道,語氣既不過於威嚴也不顯得親和。
“是!”聞言,衛兵立即躬身向兩邊後退一步,側過身體,伸出右手各自握住大門兩邊的把手,然後緩緩向內推開,奧皮烏斯立刻邁步走了進去。
雖然已近十月,但塔拉哥和其他西班牙城市一樣,依舊能夠享受到燦爛的陽光,充足的光線透過角度合理的窗戶正好能照耀整間寬敞的辦公室,沒有一絲陰暗的盲點,幾乎全部都是純白色的各種房間布置在反射著令人炫目的聖潔光芒,古樸典雅、清新自然富有典型羅馬式風格的書架、辦公桌、鎧甲架以及室內盆栽,每一樣都不禁讓人心生羨慕,能夠在如此美麗而舒適的環境中工作。
“咦,費加,你的那支馬狄拿金絲雀呢?怎麼不見了,你不是一直視若珍寶地隨身帶著呢嗎?”走進辦公室的奧皮烏斯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閑適的表情,隨手將羽盔放在一張椅子上,奧皮烏斯兩手攤開地坐在舒服的柔軟坐墊上,掃了一圈室內,忽然麵露疑惑之色地朝麵前不遠處,坐在一張辦公桌後,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有外人進來仍舊在埋頭認真閱覽著公文的一名中年男子問道。
“你不是在忙著準備迎接儀式嗎?怎麼還有空到我這來。”奧皮烏斯的話音落下,等了片刻,中年男子才答非所問地回了一句,然而卻頭也沒抬,仍在埋頭忙著公文。
對於中年男子這種明顯失禮的行為,坐在靠墊上的奧皮烏斯卻絲毫沒有露出任何不滿的神情,相反,眼神中透著理解和敬重。像這樣勤勉奉公的官員和軍團長在現在的羅馬已經找不到多少了。於是,奧皮烏斯沒有再問話,而是保持沉默地坐著,靜等叫費加的中年男子處理完手頭的繁雜工作。
過了一會兒,費加終於將最後一份公文放入信函封蠟,然後抬起頭看到坐在麵前的奧皮烏斯,已經從工作中收回思緒的費加意識到讓老朋友等了這麼久,不由投去一絲歉意的表情,然後大聲朝外吩咐了一聲:“衛兵!”
門又一次被推開,一名衛兵走了進來。
“把這些信封立刻送往各個要塞和中隊駐地。這些公文立刻交給執行官們,讓他們盡快按照我的命令執行。”
“是的,將軍閣下。”衛兵應了一聲,上前拿起厚厚一垛公文和信封,轉身走出了辦公室,大門重新關上,室內隻剩奧皮烏斯和費加兩人。
表情帶著一絲歉意和無奈,費加苦笑著說道:“最近實在太忙了軍團的事讓我簡直崩潰!奧皮烏斯,剛才你似乎問了我什麼?你也看到我當時專注於那些讓人頭疼的公文,實在非常抱歉,我的朋友。”
“嗬嗬,費加,我們之間還需要為這種小事道歉嗎?”奧皮烏斯聞言卻是哈哈大笑道:“軍團的事我又不是不清楚,軍餉的問題遲遲得不到解決,羅馬的批複又始終不到,你的確很難。”說完他故作輕鬆地轉移了話題“我剛才是問你的那隻一直視若珍寶的金絲雀怎麼不見了!”
聞言,費加無奈歎道:“我的寶貝艾薇兒你還不清楚嗎?羅德斯那個貪得無厭的老家夥覬覦她不是一天半天了,軍費和退休金的事讓我焦頭爛額,拆東牆補西牆,可是還是沒有辦法,我隻能暫時借貸,等羅馬的軍餉送到。可是羅德斯那個無恥的奸商居然要我的艾薇兒作為禮物才肯不要抵押!”
“現在各個駐地大隊的軍心都十分不穩,目前的局麵都是依靠著一些忠心耿耿的軍官在維持著,如果那筆錢不能到位,軍隊暴動恐怕無法避免,屆時整個西班牙都可能陷入混亂。”說完這些長歎一聲費加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桌邊倒了兩杯葡萄酒,上前遞給了奧皮烏斯一杯然後在他身邊坐下,神情凝重道:“我花費了大量精力思考和分析,很多疑點和蛛絲馬跡越來越讓我覺得,恐怕這次的事件中有人為背後操縱的因素。”
“哦,你認為有人在挑動軍隊叛亂!”聽了費加的猜測,奧皮烏斯不禁麵露震驚之色,詫異道:“原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