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悶響,衰落地上的女人當即嬌哼一聲暈了過去。
而奧卡卻是麵無表情地拍了拍手,看了一眼地上女人的容貌然後對著四周已經徹底傻眼的士兵們說道:“看著幹什麼!把這個女人抓起來帶回去,她應該是皮克特人的指揮官。還有,命令騎兵可以停止追擊了,沒必要趕盡殺絕,戰鬥到此為止已經足夠了。其他人,立刻打掃戰場,記住,務必找到每一個羅馬人,無論是生是死!”
說罷,奧卡便若無其事地走出了人群,隻留下一幹呆愣在寒風中的士兵,包括亞瑟在內。
持續了四個小時的卡姆依之戰,在步兵英勇地以自殘的代價攪亂皮克特人戰線後騎兵軍團順利插入,以羅馬人的勝利告終。經過戰後統計,皮克特人戰死約700人,傷殘被俘者1300人,剩餘數百人逃散一空,另外,奧卡一個閃亮炫目的過肩摔親自捕捉了皮克特人的指揮官,事後確認,被抓的女人,名叫桂妮維雅!……
不過,不同於前幾次的勝利,這場意義更為重要的勝利卻並沒有帶來太多的歡呼,甚至,在清掃戰場完畢後,士兵們幾乎都是黯然沉默地整裝返回了蘭德沃森要塞,因為,他們付出的代價同樣沉重。
500名步兵陣亡大部,幸存者不足百人,個個帶傷,其中不乏憑現有的醫術治愈可能性微乎其微的重傷和嚴重傷殘,戰後隻能麵臨退役的士兵。而成為製勝關鍵的騎兵,也同樣損失慘重,陣亡逾百人。
而讓奧卡悲慟不已的是,從他加入羅馬軍團以來,一路風雨,始終跟隨著自己的夥伴,不幸折損了一人。提裏斯,這個總是笑得很靦腆、做事幹勁十足,喜歡希臘詩歌,渴望做個詩人的小夥子,永遠離開了大家。沒有人看到他的陣亡過程,不過,他的屍體是在一堆層疊鋪地的皮克特人屍體中間被發現的,他的臉蒼白無血,嘴唇因寒冷而呈現深紫色,緊閉著雙眼,一道貫穿的胸膛的劍傷奪去了他的生命。
提裏斯並非唯一,胖子帕圖爾,這個總是油嘴滑舌、貪生怕死的家夥,也終於閉上了那張惹人煩的臭嘴,然而,這一刻,所有人都在懷念和期盼著他的滑稽和笑臉重現,沒有人再質疑他的勇敢和對朋友的忠誠!在步兵防線被皮克特人淹沒的時刻,他毅然用自己肥胖的身軀將不幸被拉倒的維斯特斯壓在了身下,他的背上留下了五六道深深的傷口,當看到胖子安靜地躺在擔架上,生死未卜陷入深度暈迷中的樣子,剛從昏睡中清醒過來的維斯特斯赤紅著雙眼,壓抑著屬於男人的淚水,推開了抬擔架的士兵,默默扛起了擔架。
奧利安、索古、杜伊烏斯,以及亞瑟的部下,參與此戰的人幾乎人人帶傷,皮克特人的那種無視生死的悍勇給了奧卡一個深刻的警醒蠻族人已經成為威脅帝國的真正心腹大患。曾經戰無不勝的羅馬軍團麵對這些茹毛飲血的蠻族,不再有藐視他們的優勢,恰恰相反,帝國的邊境正呈現出一種緊繃鋼絲線的微妙狀態,一旦有蠻族拆穿了帝國的虛弱無力,覬覦著帝國財富的野獸必然蜂擁而至!
不列顛必須盡快穩定下來,奧卡的意誌從未有過的如此堅決緊迫過!
……
哐啷哐啷~~
鐵索的大門緩緩大開,蜷縮在牆角的桂妮維雅睜開了雙眼,看向了深夜的訪客。
“你是那個羅馬指揮官?”
並沒有顯露害怕的神色,桂妮維雅有些汙穢的臉上反而露出一抹好奇的神情看向奧卡的麵孔。
“是的,而且,我是不列顛的總督。”奧卡的語氣很平淡,就像在陳述一件很普通的事實。
“哦,真是沒想到呢,咯咯,看樣子,你比我還要年輕呢,居然能居於如此的高位,羅馬人果然已經徹底腐朽了,你一定是某個大貴族家的繼承人吧。”
奧卡看著桂妮維雅眼中毫不掩飾的一抹譏諷和不屑,表情波瀾不驚地緩緩開口:“請注意你的言辭,女士,即使不考慮你此刻身為俘虜的處境,你也應該有所覺悟,我打敗了你和你的軍隊,所以,請不要隨意輕侮我的尊嚴,以及羅馬的尊嚴。”
桂妮維雅啞然。
“明天,你將會獲得釋放。”
半晌,奧卡依舊用極度平淡的語氣說出了一個讓桂妮維雅險些驚呼出來的消息。
“為什麼?!”女人在愣神了片刻之後,突然像是一頭憤怒的母豹站了起來,猛地撲到奧卡麵前,惡狠狠地質問。
對視著那雙漆黑美麗的雙眸,奧卡笑了。
“因為,我不希望再有戰爭,所以,作為釋放你的條件,我希望你帶回羅馬人希望和平的談判給你的父親,皮克特人菘藍部落的族長——卡姆羅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