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來到吧台的莎拉下意識地叫了聲,遇到這種意外的情況,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免不了有些手足無措,所以出於天性地總會第一個向最親近的人請示該怎麼去做。
胖子亨利依舊臉上笑嗬嗬的,他舉起手示意莎拉不用說,離得近她們的對話他都聽到了,同時給了莎拉一個鼓勵的眼神,告訴她幹得很好,去忙吧。
於是,雖然滿腦袋都還是疑惑的莎拉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聽話地去準備食物了,而胖子亨利,卻是看到女兒走後,忽然微微收斂了笑容,眼角餘光若有所思地不時瞟向角落。
而這時,酒吧內已經重新恢複了熱鬧,因為那些陌生的客人在大方開朗、不拘小節的牛津人看來隻是脾氣古怪了些,並不會故意惹什麼麻煩,於是便就著先前沒說完的話題繼續激烈地談論了起來。
很快,角落客人們點的酒水食物送了上來,幾個客人默默地吃喝了起來,整個酒吧因那些古怪客人到來而引起的一絲異樣徹底消弭於喧天的笑聲中。
而不知過了多久,在酒吧內的牛津居民們喝得酩酊大醉,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角落裏的客人忽然齊齊站起身,留下錢幣在桌上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吧,走到外麵,騎上馬,飛快地沿著街道向小鎮東麵馳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鋪石街道的盡頭。
他們的到來和離去似乎就像一場虛幻一樣,沒有人在意,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因為,就在他們上馬而行的時候,酒吧老板胖子亨利的身影忽然從酒吧門口走了出來,他站在門口,雙手張開就像是在活動筋骨舒緩身上的疲勞,可是,如果你湊近去看,卻會驚訝的發現亨利的麵盡管是朝向街道對麵,目光卻是始終斜著鎖定在那些鬥篷人的身上,一直到街道盡頭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背影為止。
胖子亨利才猛地收住看上去滑稽的動作,看著街道遠處,自言自語了一句:“一個有著西班牙口音的家夥,剩下幾個如果我還沒老到耳朵不好使的話,應該都是威爾士地區的德梅泰人,一個奇怪得無以複加的旅行組合,就我這麼多年的過人閱曆判斷,這些遠道而來的家夥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目的。恩,這個消息得讓威克斯那個臭小子知道,他現在可是羅馬的治安官了,而興許這些家夥就是來製造什麼麻煩的,聽說威爾士那邊最近可是不怎麼安定啊。恩,正好,讓莎拉去告訴那個臭小子,不過話說起來,那個臭小子也太木頭腦袋了,害得我這麼傷腦筋,真是得,難道我胖子亨利的女兒嫁不出去嗎?”
喃喃自語這些前言不搭後語、沒人聽得懂的話的亨利駐足了片刻便扭著橫豎一般寬的大肚子,晃晃悠悠地轉身重新走進了酒吧。
花開一路各表一枝,且不提牛津小鎮內,當仁不讓自詡為新任治安官威克斯的未來嶽丈大人的胖子亨利,無意之間發現了幾個來曆不明的外來者的後事如何。
此時,白馬穀地內,一場激戰,已然拉開了戰火。
由於雙方都沒能搶在遭遇之前搶占製高點,這場意料之外的遭遇戰對於雙方來說,都變成了處於不利地形下的無準備之戰,唯一不同的是,羅森隻是感到微微遺憾而溢,而對於叛軍的首腦來說,卻是忍不住惱羞成怒。
於是,叛軍中間很快響起衝鋒的咆哮發令聲,下一刻,處於叛軍左翼,也就是位於坡地外延最高處的叛軍齊齊怒吼著揮舞兵器,由上而下,朝著羅馬軍倉促布置同樣處於坡地高處,但比叛軍略顯地勢矮了一點的右翼率先發起了進攻。
密密麻麻的叛軍一湧而下,僅僅幾十米的距離,然而隻在剛剛衝出大隊的時候還能保持粗略的陣型,等到衝到羅馬右翼麵前時,已然亂成了一鍋粥,散的七零八落,這裏厚的一堆,那裏薄的就幾個叛軍嚷嚷叫地狂奔而來。
羅馬軍陣中央地勢稍高處,一直觀察著叛軍舉動的羅森不由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繼而麵色肅穆地朝身邊的傳令兵喊道:“命令尤瑟千夫長,右翼結彎月陣,擋住叛軍的攻勢,無需反攻,隻要牢牢纏住對方不讓敵軍脫離,將敵軍往穀底壓!”
“是!”傳令兵立刻行軍禮,轉身拔腿跑向右翼。
“哼,一群烏合之眾,就勉強拿你們給騎兵軍團試刀好了。”注視著遠處叛軍再次出現動靜,這一次似乎是右翼出擊的羅森低聲自語了一句,驀地高舉手臂。
無數麵羅馬戰旗霍然高豎,迎風鼓蕩!
“勝利!勝利!勝利!”~~~近千羅馬將士,齊聲高吼著充滿自信的口號,踏步向前,猶如磐石迎向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