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處,是一片在陽光照耀下顯得平整廣袤的土地,從土壤的色澤以及散發的淡淡氣息,可以判斷,這些土地已經被開墾成耕地。然而令人不解的是,此時應該是春日裏最忙碌的播種時節,可是眼前如此肥沃的土地卻是大片荒置,看不到耕種的痕跡。
哦,當然,也不全然是這樣,如果你沿著田地中間延伸的道路繼續向前。來到離此地最近的一個羅馬村莊附近的話,那麼,你會看到三三兩兩的農夫在田間耕作。
可是,那樣的景象絲毫不能解決你的疑惑,因為呈現在你眼前的一切都太不符合常理了。這裏的土地按照地圖上標注的地域中所存在的居民點來判斷的話應該都屬於前麵的那個村莊,那個村莊並不小從房屋的數量來看,人口也不少,村莊內的人顯然都是農戶,然而,身為農戶,卻對沿途所經過的那麼大片可供耕種的土地視若無睹,任其在最佳的播種時節荒置,而在那些僅有的正在耕種的土地上,如果你仔細觀察的話,也會驚訝地發現,那些農夫,顯得心不在焉、敷衍了事幾乎談不上一點積極性,他們的神情恍惚麻木,就好像那些土地在他們眼中如同毫無吸引力的廢物。
而這些所見所聞,同樣讓路經此地的奧卡一行感到非常疑惑。
冬去春來,在不列顛大局底定、新的政權按部就班地行使其權力獲得初步驗收後,從繁雜的公務中脫身而出的奧卡終於決定,去往羅馬述職。
不過,奧卡並沒有很急切,而是耐心地從10月等到1月,在倫敦與夥伴、愛人、屬下以及朋友們度過了第一個安逸而豐樂的新年後才動身出發的,而這段時間,也足夠奧卡用來視察不列顛的統治秩序全麵恢複、改革得到貫徹施行後各個方麵的調整、複蘇以及發展。
而幾個月的觀察結果表明,不列顛的情況正在迅速好轉,耕地迅速擴大、商貿增多、手工業興起、城市建設、道路擴建和維護、軍區製固定下來、行政係統運轉正常,公民生活顯著改善,安全狀況大幅提升,初步的成就已經足以奧卡欣慰和自豪。
而取得的成績也同時讓奧卡可以地將公務分別移交給內閣、元老院和軍官聯席會議之後,放心地充當甩手掌櫃,前往羅馬,一是述職二也是冠冕堂皇的公派出遊。不過,很可惜這隻是奧卡一廂情願的美好想法,當奧卡一行在大家的目送下乘船從倫敦港口出發後,隨後的旅途很快就讓奧卡意識到自己的無知,這個年代的出行根本談不上什麼悠然自得的享受,完全是在遭罪。風吹雨打、路途漫長,沒有可口豐富的食物、也沒有幹燥舒適的床鋪,馬背顛簸不堪,來到大陸後既沒有看到臆想中的田園風光,也沒有難得一見的自然景色,整個路途簡直就是一次糟糕透頂的野外生存。
因此,奧卡很愧疚帶上了科內莉亞在身邊,原本是打算將這段旅程當做是蜜月假期,然而殘酷的現實卻完全是受罪,盡管在被奧卡征服了身心後,性格變得十分溫婉體貼的科內莉亞不僅始終沒有對單調艱苦的旅途抱怨,反而一直還在努力試圖讓奧卡的興致多一點。但是每當看到科內莉亞從馬車中走出時嬌弱無力的疲憊還有每天夜裏睡眠時的輕微鼾聲,奧卡還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疼。
奧卡這才終於明白,從船上登岸時,他有些興奮地和杜伊烏斯談論著旅途的時候,杜伊烏斯臉上那種奇怪的表情。這家夥一定是早就知道這次旅途絕不會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騎在雄峻的布塞法勒斯背上的奧卡暗暗腹誹道。
就在這時,在隊伍前麵探路的一名輕騎拍馬來到奧卡麵前,以手橫於胸前致軍禮道:“大人,費莫斯村就在前麵,我們可以在那裏稍稍歇歇腳,屬下問過村民了,再往前,即使以有戰馬代腳,兩天路程之內都沒有其他村莊可供我們獲得補給和休憩了。”
“嗯?”聽了斥候的話,奧卡回過神不由詫異道:“兩天的路程之內都沒有別的村莊了?怎麼會?地圖上明明標注著通向馬格頓,在經過費莫斯村後沿途應該還有兩座村莊的。”
“大人,按照地圖的確是這樣,不過現在有了一點變化。”騎士恭敬地解釋道:“聽村民說,那兩個村莊原本的確存在,不過現在已經成了廢墟了,並沒有人居住在那裏。”
“成了廢墟?”奧卡似是想到了什麼,麵露怒容問道“莫非是遭遇了盜匪的侵襲亦或是北方蠻族的屠殺!”
然而,出乎奧卡意料之外的,斥候的表情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對於自己部下的反應,奧卡不禁十分奇怪,語氣也微微變得肅然道:“怎麼回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