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踏踢踏~~~“駕其!駕其!”
一條橫穿茂密森林的隱秘小道上,忽然由遠處傳來一連串沉悶的馬蹄聲以及騎手那短促有力的呼喝,那馬奔馳得飛快,以至於前一刻才剛聽到動靜,下一秒,一人一馬已然出現在了道路上。
騎馬而來的是一名羅馬士兵,個頭不高,但四肢強壯,典型的一副羅馬人金發白膚的相貌,身上披掛著軍改後羅馬軍團統一製式的夏季服裝,皮革長條鑲串的裙甲、鐵片打製的護膝、革靴,不過似乎是為了火急趕路減輕負擔,上身並沒有穿鐵甲,隻是罩了一件行動靈便的皮甲。
這個突兀地出現在這條大森林中人跡罕至的小道上的騎士心情一定異常的急迫,這從他跨坐在馬上,一刻不停地發出催促之聲以及用馬鞭策打那匹骨骼魁偉的駿馬毫無憐惜的做法可以輕而易舉地發現這一點,他一定是身負某一件非常重要而又緊急,也許還十分危險的任務,才會抄近道避免被人發現。
馬蹄聲急,羊腸小道上的騎士這會兒工夫又向前行了數百米,眼見著前麵出現兩條岔路,騎士當即勒馬減速,目光卻是不敢有絲毫耽擱的在兩條岔路上來回掃視,確認著方向。很快,騎士似乎就認清了方向,勒轉馬頭,徑直轉到了右手邊的那條道路上,繼續趕路。
又過了十幾分鍾,忽然一陣嘩嘩嘩的流水聲傳入耳中,聽到流水聲馬上的騎士第一次臉上露出一絲如釋負重的喜色,因為,那水聲說明一條河流就在前方不遠處,而按照出發之前他所看的那張地圖上的標注,穿林而過的道路盡頭便是一條大河,現在既然聽到了流水聲就說明他離走出這段最危險的樹林已經不遠了,而走出樹林,接下來的路程相比而言將安全許多。
就在騎士稍稍放鬆了心情,策馬向前距離森林出口眼看著不過隻剩幾步之遙的地方時,驚變驟起!
毫無征兆的!道路上,一條結實的絆馬索倏然彈起,繃得筆直迎向了騎士坐騎的前馬蹄!
“不好!”然而,騎士的警覺性同樣出人意表,隻見他在絆馬索彈起後刹那間便反應了過來,死命拉住韁繩!
希聿聿!吃痛的戰馬頓時人立而起,長嘶不絕,而正因為如此那揚起的前蹄險險正好避過絆馬索,差之不過毫厘可謂驚險萬分!
而與此同時,那猝遇襲擊的騎士卻似乎對絆馬索毫不在意,麵色沉著地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馬背上俯下身緊貼馬鞍,右手唰地閃到腰側拔出來利刃,波瀾不驚的目光猶如兩道利劍般掃向道路兩側的樹林以防後續的殺招,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竟能分心多用做出判斷並迅速戒備,這名外表普普通通的騎士不想居然是個機智過人、身手矯健的軍中精銳!
而事實也證明,騎士將注意力全部用來防備另外的襲擊是多麼的必要和及時,因為幾乎就在他俯下身的同時,兩側樹林中同時響起一道‘咻’的尖嘯聲,而這種聲音對於一個在軍隊中熬過十幾年的老兵來說實在再熟悉不過,那是箭鏃飛出的聲音!
襲擊者的布置也是相當嚴密,兩名弓箭手的位置恰到好處,以至於即便騎手早有預料,麵對這兩支突如其來的冷箭也是來不及用武器格擋,而且,看那飛射而來的痕跡分明就沒打算殺死騎士而是衝著其胯下的坐騎來的,顯然襲擊者並不希望行動出現任何紕漏,所以打算先擊殺馬匹,以使騎士無路可逃!
然而,這勢在必得的冷箭終究沒有建功,寶貴的運氣站在了騎士的一邊。冷箭飛出不過短短兩三秒,但騎士還是憑借下意識做出了反應手猛地在馬肚子上一拍,那戰馬立刻靈性十足地邁開四蹄朝前跨了幾步,恰恰就是這幾步讓戰馬避開了致命一擊,兩支原本瞄準馬脖子的冷箭哧哧兩聲插在了馬屁股上!
劇烈的疼痛讓戰馬昂首嘶鳴,不過這屁股,不管是人還是馬都是肉多厚實的部位,吃了兩支冷箭雖是鮮血飆射,但沒有傷及髒腑一時半會兒血沒流幹也死不了,反而激起了戰馬的野性,瘋狂衝了出去!
看到騎士居然硬生生從環環相扣的埋伏下逃了出去,那些隱藏在樹林中的襲擊者頓時氣急敗壞,終於按捺不住地衝了出來,包括兩名手持弓箭的弓箭手在內,襲擊者一共有七個人,一衝出樹林,襲擊者立刻朝騎士圍攏追了過去。
“快放箭!”一名看樣子是頭目的襲擊者站在林邊,轉頭朝兩名弓箭手沉聲喝道。
聽到頭目的命令,兩個弓箭手點頭,立刻張弓搭箭,朝著尚未跑遠的騎士瞄準了一下,隨即鬆開了弦。
咻!咻!兩箭飛出,區區十步的距離,轉瞬及至!
這一次,馬上的騎士終於沒那麼好運了,背後的箭來得迅疾難以防備,騎士隻得拚命壓低身體,然而,那箭依舊不是衝著他來的,結果哧哧兩聲,一支箭擦著騎士的背飛了過去,而另一支箭卻是好死不死地正好射進了馬屁眼裏!
出了一身冷汗的騎士還沒來得及慶幸又逃過一劫,就隻覺抱著的馬軀劇烈一顫,而後隻聽一聲淒慘的嘶鳴,那戰馬竟痛得猛地原地停了下來亂跳,措手不及之下,騎士立時從顛簸的馬背上被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