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奧卡暫時無暇去欣賞兩翼大軍的高歌猛進,因為圖克率領的匈奴騎兵已經衝破了倉促布下的幾道防線,殺到距帥旗不足百米的位置了。
“陛下,敵軍已近百步,請速速避讓!”負責護衛奧卡安全的禁衛長官森內爾抽刀在手,搶步擋在奧卡馬前,大聲喊道。
與此同時,甲胄碰撞鏗然作響,上千披掛重甲、手持長矛的禁衛迅速從兩側彙聚到奧卡前麵,列隊防守,無數高舉的盾牌將奧卡的身形擋了個嚴嚴實實。
然而,奧卡卻並沒有遵照自己禁衛隊長的話去做,恰恰相反他神情淡然地整了整鋥亮的甲胄,隨即單手握住了掛在馬鞍旁一直沒機會動用的黃金長槍的槍柄,目光中一股澎湃的戰意正在醞釀。
看到奧卡的舉動,森內爾微微一怔,旋即聯想起有關自己侍奉的這位君主早年的一些事跡,立刻反應過來奧卡這是要幹什麼了,不由麵色一變,急忙上前扶住奧卡的馬鐙勸阻道:“陛下,兵凶戰危,禁衛軍止有兩千戰騎,萬萬不可輕身犯險啊!”說完這些,也不管奧卡如何回答,就已經自作主張地環顧左右禁衛厲聲嗬斥道:“都還愣著幹什麼!立刻護衛陛下離開,我來護衛帥旗……厄!”
然而,不等他說完,唰的一聲,森內爾隻覺一陣冷風從臉頰拂過下意識地脖子一縮,回頭一看登時臉上的表情就僵硬了,隻見一截流轉著如雪寒光的槍刃正紋絲不動地橫亙在自己的麵前。
馬背上,奧卡麵色如常,隻是話語間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森內爾,撤開盾陣。”
奧卡沒有解釋、更沒有給出選擇,隻是平靜地對視,兩三秒之後森內爾無奈俯首:“遵命陛下!”
“撤開防禦!”
嘩!整齊劃一的動作,森嚴的盾陣從中打開。
奧卡驅馬向前走到打開的陣門處,繼而回首望去,隻見在他的身後一片人馬徐徐跟進,紫色的甲胄、鮮紅的戰旗,從他們身上散發出的雄渾肅殺之氣猶如風暴般凜冽而狂猛!這些人就是戰場上唯一直屬奧卡麾下的禁衛騎軍!人數雖少隻有兩千,但每一個人都是軍中百裏挑一,最忠誠、最強悍的戰士,他們不聽從任何人的命令,隻追隨奧卡的身姿,皇帝在哪裏,他們就在哪裏!
奧卡的目光從離得最近的禁衛騎士臉上一一掃過,看到的是一雙雙堅定沉穩的眼睛,於是他什麼也沒說徑直回過神,高舉黃金長槍放聲高吼:“衝鋒!”
刹那間,一道光線從天而降,落在那指天而立的黃金槍刃上,凝聚氤氳而後猛然朝四周爆發出一片璀璨炫目的光暈!映襯著高踞馬背上的奧卡,脊背挺立如山、雙目犀利如劍,金色甲胄上仿佛燃燒著一層金色的光焰,宛如戰神附體!
“榮耀即吾命!!!”
兩千勇士的咆哮化作怒雷驚空,洶湧而動的鐵蹄化作滾石震地!
在身後轟鳴聲響起的瞬間,奧卡已然放平了手中的黃金長槍,雙腿輕磕馬肚,駕馭著雄峻戰馬猶如離弦之箭般第一個衝了出去!
身為一國之君主、一軍之統帥,運籌帷幄、逢戰必勝固然能磨礪出一支軍隊攻無不克、守無不禦的意誌和氣勢,但是冷兵器時代一支軍隊如果隻是靠著製度和策略取勝,未免缺少血性,當陷於困境的時候更是缺乏扭轉乾坤的爆發力,而要想培養出這樣的特質,就需要統帥選擇恰當的時機身先士卒,為將士樹立榜樣,同時以自己的狀態去感染激勵全軍,這才是堪稱全能的統帥。
奧卡現在要做的就是親自斬將奪旗,以此激發全軍的潛力,更快地結束這場戰爭!人無論何時都應當認清自己的位置,雖然不情願但奧卡現在身為君主,隨隨便便就衝鋒陷阱、誇耀武勇,那是不顧全局的冒失鬼和白癡才會去做的事情。
之所以決定親自帶隊出擊,是因為奧卡有把握,之前他一直在觀察發現那股匈奴人的重騎一路突進,雖然勢如破竹地撕裂了不少道防線但也逐漸氣力衰退,而且四麵八方不斷收緊的封鎖也已經殺傷了差不多一半匈奴騎兵,也就是說這股匈奴人也隻剩下大約兩千多騎和禁衛騎軍兵力不相上下,但禁衛騎軍的裝備和精銳程度可不是這些半吊子的所謂重騎能比的,清一色的鎖子甲內襯加上板甲護胸、長達兩米的騎槍和騎士劍,全副武裝的禁衛騎軍一身裝備堪稱奢華,遠不是匈奴人那破爛玩意可以相提並論的。更何況,禁衛騎軍是以逸待勞士氣正盛,如果不能獲勝,奧卡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這些銀樣鑞槍頭隻能用來裝裝樣子的廢物全部解散!
人吼馬嘶,混亂的戰團中央,兩股煙塵迅速逼近,所有人的目光這一刻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尤其是那個一馬當先、手持黃金長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