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所以隻能用沉默回應。不過從那之後安德魯悄悄改變了自己的心態,不再以一個長輩看待晚輩的眼光去看待奧卡,而是以一個臣子的身份、以一個改革者的身份。
看到眼前的馬克西米安,安德魯一時恍惚想到了這麼多,不過現實裏也就是一瞬而已,當馬克西米安來到麵前時,安德魯立刻笑著開口道:“手頭的事情忙完了?”
馬克西米安並不是一個拘謹刻板的人,不過自從奧卡出征、兩人共事之後,他便堅持以對待長輩的恭敬態度來對待安德魯,因而在回答之前他禮貌地恭首行禮:“是的,賢者大人,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經都辦妥了。”
“我都說過多少次了,你每次還是這樣,真是太……”見到馬克西米一副誠摯禮敬長輩的樣子,安德魯雖然內心感到一股暖意但表麵上還是笑著指責了他的見外。不過隨即就轉到了正題上:“比不了你們年輕人了,那麼繁重的任務幾天時間就處理了,你看看,桌上這些都是昨天剛送來的,北非的情況,我都看得眼花了才閱到一半。”
“賢者一定要注重身體啊,您可是陛下和我們的主心骨,用陛下的話說可是老將出馬一個頂倆啊!”話題聊開了,馬克西米安立刻恢複了平常時候的平和親切,他一邊麵含關切之色的勸安德魯保重身體一邊走上前隨意拿起桌上的幾個卷軸展開來看起來,他在羅馬雖然還沒有官麵上的職務,但是無論是從奧卡刻意將他千裏迢迢的不列顛調來羅馬還是安德魯自己的想法,都是刻意將他當做足以獨當一麵的人才來培養,所以在權限上對其完全開放,因而馬克西米安瀏覽這些機密公文絲毫沒有逾越。
“怎麼樣?看完之後的感覺如何?北非諸行省可是陛下首先打算推行改革的地方,對這些地區的信息收集還有分析可是我們眼下最需要關注的。”馬克西米安看了片刻,剛放下公文卷軸,抬起頭就看見安德魯正目光意味深長地注視著自己,馬克西米安頓時心裏一動意識到自己先前荒唐了,安德魯大人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因為區區勞累就擱置這些緊急公文呢?
馬克西米安目光下意識地仔細掃過安德魯的眼角等處,果然見到不少熬夜操勞留下的痕跡,不由心下敬佩,知道安德魯這麼問未嚐不是有考校之意,於是麵上正色道:“從公文上看,陛下曾任職埃及行省總督一職確是有很大益處,尤其是陛下在埃及整頓吏治、編訓軍隊還有宗教改革以及抗洪救災這些都讓我們的力量牢牢在北非的中心埃及紮下根,有了埃及的影響,從這些公文上反饋的信息看,我們在北非其餘貴族勢力不強的行省推行改革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這麼說,你覺得改革會在北非地區一帆風順嘍?”聽完馬克西米安的回答,安德魯沒有表露任何看法,而是接著問道。
“大的方麵我有信心可以推動改革進行下去。”馬克西米安微微搖了搖頭道:“但是要說問題,我認為有,但都是涉及具體領域,比如在北非,土地貧瘠、即使進行了田製改革,恐怕那些偏遠荒蕪之地很難讓民眾得到實際的收益,恐怕還要在畜牧、商業等方麵因地製宜地多下功夫,從而彌補單純農業上的先天不足。”
“說的很好。”話音落下,安德魯眼中毫不掩飾地露出激賞之色稱讚道。
“賢者大人過譽了。”馬克西米安頓時赧然謙遜道。
“哈哈,你這小家夥,終於發現你不如奧卡那家夥的地方了,太謙遜了,缺少一絲軍人的霸氣!”安德魯大笑著說道:“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毛病,政客嘛,自然不可能像軍人那樣喜怒於色,好了,不說這些廢話了,我要交給你一個任務,就是關於北非改革的!”
馬克西米安聞言,微微一怔。
安德魯眼中閃過一絲老謀深算之色,道:“羅馬城的這潭水太深了,在奧卡沒有回來之前,我們無法輕舉妄動,不過在北非,我們卻沒有這些顧忌,完全可以提前開始鋪路了!我要交給你的任務就是派你去北非,全權主持那裏的改革事宜,你敢接下這個使命嗎?”
麵對著安德魯的審視目光,馬克西米安頓時感受到內心一股從未有過的悸動,他忽然明白了安德魯剛剛所說的霸氣是什麼,於是他努力挺直了脊背,就像一名軍人那樣用洪亮的嗓音回答道:“榮耀即吾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