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猶似那人(1 / 2)

剛推開木門,就聽到床榻上女子的啜泣聲。

“嗚嗚伍誌大叔,伍誌大叔不要死!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伍誌大叔!”床榻上的女子好看的眉毛緊蹙著,緊閉著眼嘟囔著,如蝶翼般的睫毛顫抖著,眼角流出了些許淚花,不一會兒又睡了過去。

他剛在香爐焚起桃木檀香,她眉毛又蹙了起來,滿臉的痛苦,說著:“啊!血,怎麼全是血!嗚嗚我殺人了,殺了好多人,好多血,嗚嗚”,又在夢中哭了起來。

不到片刻,桃木檀香就飄滿整個屋子,她才又呼吸平穩的睡了過去,眉頭的鎖也漸漸舒展開來。

他走過去,坐在她的床邊,用布錦輕輕擦拭著她臉上的淚花。

輕聲道:“那不是你的錯,既然那麼痛苦,就索性忘掉好了,如何?”

床榻上的女子蹭了蹭木枕,找了一個舒服的角度,睡了過去。

他看著她熟睡的臉無奈的笑了笑,道:“你不說話就當默認了。”

說罷,便廣袖一揮,將她用綠綺殺人的那一段記憶抹去了。

然後,掩上木門。

桃花樹下,撫一曲安魂曲,琴絲繚繞,屋內床榻上的女子睡的更沉了。

其實他一直隱逸在她附近,一方麵為了進一步查出玉涎的下落,另一方麵他知道鬼王定知道相府已設下結界,而相府夫人與小姐去嶺南福音寺了,也會趁著這次她們外出有所行動。

早在她們一出來時,他就算出相府夫人會遭此一劫,而那個馬車夫會死於橫禍。天明不可違啊!他不能插手凡間的事。

不久,她就被掠到了盜匪,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她喚出了綠綺,便開始彈奏《攝魂曲》。無數盜匪皆因琴音而死,他沒辦法阻止,他們該有此一劫,而她,《攝魂曲》一出,便無法打斷,否則她就會受到反噬,全身筋脈爆破而死。

她已凡人之軀,彈奏此曲,一曲彈完,便因消耗太多體力和心頭血暈倒在地。

他過去把脈,她五髒俱損,隻留下一口氣。猛然感受到了一股魔族的氣息,便點了她的穴,抱著她匆匆離開。

剛放在床上,欲與她療傷。她手上的白玉鐲子突然發出耀眼的白暈,一股上古靈氣釋放出來,將他擋了開來,隻見那白色的流光將她的身體抬起,不停的在她周身環繞,光暈也愈來愈大。

半柱香之後,她平躺在床榻上,臉上有了些許薄汗,光暈也慢慢消失,那白玉鐲子也變回原來的暗淡無光。

再去把脈,她已全部痊愈。這是玉涎不錯,可怎麼會在她身上?

然而她傷勢雖已痊愈,卻遲遲不肯醒來。

翌日清晨,陽光透過薄薄的霧,穿過枝葉交錯的桃花,從窗子照射進來,打在床頭。

點點桃花的清香隨著清風一同飄進屋內,隻見床榻上如蒲扇般的睫毛輕顫,緩緩睜來了眼睛。

“這是哪兒啊?”她看著眼前的擺設都是單調的白色疑惑道。

興許在床上躺太久了,她剛下床,便一陣眩暈。一下子坐倒在旁邊的茶桌旁,揉了揉太陽穴,便起身,推開木門。

一陣桃花的清香撲麵而來,讓人覺得心曠神怡。目之所及,盡是桃花,微風徐徐,吹散了些許薄霧,桃花花瓣也隨風而舞,飄飄灑灑,好美。

“好熟悉的琴音,誰在彈琴呢?”她低喃著,腳步不自覺的向著琴音傳來的方向走去,越靠近聲音的源頭,耳邊得琴音就愈加明晰,心裏的那股熟悉感也就愈強。待走到聲音的源頭,她眼前一亮,呼吸也不自覺加重。

這是在做夢嗎?

又是他?他身著一襲白色的月牙袍席地而坐,一頭烏發僅用一根白色發帶將其三分之一紮起,其餘發絲隨意披在身後。花落肩頭,他也不知曉。修長的手指在檀木色的古琴上輕巧地撥動著,空靈的琴音從他的指間下傳來,萬物都隨著他的琴音激揚而激揚,低沉而低沉,與之產生共鳴,她亦如此,或振奮,或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