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頭,就看見林晗雪正提著裙子疾步向這邊走來,挽好的發髻因為走的太快而變得有些鬆散,整個人都略顯狼狽。看到這兒,太後眼裏閃過一絲不滿,但還是儀態端莊的站在那兒等她。
晗雪在走到太後麵前時放緩了腳步,看見太後正望著她,心裏忐忑不安。但還是佯裝淡定走了過去,腿微屈,兩手拿著綉帕優雅地放在右腰下方,向太後行了個禮,道:“雪兒見過太後娘娘。”
太後一臉陰沉,厲聲問道,“你剛才去哪兒了?”
“雪兒隻是出去轉轉。”晗雪冷靜的說著,但是她的臉頰因走的太快而顯現的紅暈卻絲毫沒有躲過太後的眼睛。
“奧?那你的丫鬟為何不讓哀家進去?還說除了熏兒誰都不能進?”太後犀利問道。
晗雪心裏偷偷捏了一把冷汗,這丫鬟也太死板了吧!唉!她低垂著眼瞼,淡淡道:“雪兒在這沉雪殿裏躺了那麼久,屋裏的空氣也不流通,唯恐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帶給這進來的人。在這宮裏,雪兒唯一的朋友就是十公主了,雪兒可以拒的了別人,可是若是十公主都不來看雪兒了,雪兒真的好孤獨。”語氣裏盡是無盡的悲涼之感。
太後娘娘看她低眉順眼的樣子,突然沒由來的有點替她心酸,這孩子唯一的爹已然過世,無奈投奔去了相府,可是相府一家也被關到了大牢,漂泊無定,真是可憐啊!不覺得看她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
“丫頭,起來吧!”太後慈祥道。
“謝太後娘娘。”
晗雪這才緩緩起身,眼皮輕抬,雙眸含水,靜靜的看著太後,這眼神別提多可憐委屈了,真是我見猶憐啊!
“好了!你大病初愈,不易吹冷風,別傻站那兒了,進去吧!”太後娘娘語氣一柔道,也不忍心再責怪她!邊說邊要開門,一方麵是擔心晗雪著涼,另一方麵則是好奇這房間有什麼東西敢讓這丫鬟這麼大膽子公然攔她。
晗雪看見太後的一隻手已經放在門栓上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皺了皺眉,忙拿著綉帕掩住口鼻,猛的咳嗽了幾聲,以提醒房間裏的人。太後見怪不怪似的,輕柔的拍著她的背,有些責怪意味在裏麵,道:“你看,著涼了吧!走吧!快進去吧!”
等到晗雪不咳嗽了,氣順了,就拉著她的手往裏走,卻發現晗雪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心裏的疑惑就更大了,便問道:“怎麼了?”
“太後娘娘,為了您的身體著想,還是不要進去了吧。”晗雪為難道。
“你都咳嗽成這樣了,還說什麼傻話!”太後道,“哀家也不是嬌生慣養之輩,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這又算的了什麼,走吧。”便不由分說,把門推了開來,拉晗雪進去。
晗雪在走進去的時候心跳的更快了,偷偷的看著屋內的狀況,太後娘娘在掃視到那桌子上的一片狼藉時,就不滿的皺了皺眉頭,對著門口跪著的丫鬟,厲聲喊到:“綠蘿,給哀家進來!”
晗雪聽到這兒,立刻收回了目光異常緊張的看著太後。
那綠蘿聽到後就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一到太後麵前就“撲通”一聲跪下,低著頭,身體不停的瑟瑟發抖。
“叫你好好照顧郡主,你是怎麼做的?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太後娘娘指著那桌子不滿道。
晗雪看到這兒,臉不由得燥熱了起來。這怪不得那丫鬟啊!是我讓她別進來的。
“太後娘娘,奴婢……”叫綠蘿的丫鬟看著那桌麵,正要解釋,就被太後打斷了話,太後嗬斥道,“怎麼?長膽子了是吧?哀家封的郡主就不當是個郡主了嗎?”
“回太後娘娘,奴婢不敢啊!”綠蘿聽到這兒,嚇的連連磕頭,聲音都變得哽咽起來。
“太後娘娘,是雪兒讓她不用收拾的,全是雪兒的錯!”晗雪看到綠蘿不停的磕頭,心裏愧疚起來,也跟著跪在她旁邊,求饒道。
“丫頭!你摻什麼亂,快起來!”太後娘娘忙拉晗雪起來,對這綠蘿是氣不打一出來,說道,“這賤婢不好好懲治一番就敢騎在主子頭上了,看哀家怎麼懲治這賤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