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這一覺就睡了三天,這三天裏,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見了她爹,她娘,晗雪,團團和霖夕他們。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她和他們一起吃飯,一起嬉鬧,一起逗著團團。閑下來沒事的時候就撫琴,和綠綺小聲的說著話,聽綠綺講以往的古怪之談。梓熏還是像往日一般想找她了就從院外翻進來,和她一起蕩蕩秋千,說說話。一切都是那麼安詳,她甜甜的笑著,回家了真好。
江瀟雨將她額頭上的帕子拿了下來,又換上一個冷帕子覆在她的額頭上。剛好看見她嘴邊擒的這絲微笑,心裏也不由的柔了下來,正準備幫她往上提提被子,門就“吱呀”一聲開了。
沐青言端著藥輕步走了過來,生怕吵醒了她。江瀟雨看來人是誰的時候,剛好對上了他的眼睛,他還是有些怒氣,別過眼,就徑直走到清淺身邊,然後要扶她坐起來喝藥的時候,發現她不停的搖著頭,嘴唇慘白。臉上也布滿薄薄的細汗,神情格外的慌亂害怕。
在清淺的夢中,忽然,畫風一轉,又到了那個令人驚悚的夜,到處都是粘稠鮮紅的血,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驚恐的聲音,到處都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沐青言放下藥碗,皺了皺眉,輕輕的喊著,“清淺,清淺……”,卻怎麼也喊不醒來。一急,便食指輕點她的額頭,進入她的夢境中。
這沐青言公然運用法術,滿保會讓這封他們法術的人知道,他無奈,怕有什麼變故,便點了隻安神香,然後抱了把琴過來,一方麵可以助清淺安神,一方麵也可以看著沐青言免的有什麼別的差錯。
伴著嫋嫋煙霧和安神香的清香,他修長的手指在琴上輕點,絲絲琴音便娓娓而來。
沐青言剛看到那九重涯上的一幕,就畫風一轉,藍天白雲,盡目都是桃花,卻看不到她,不一會兒,從遠處傳來了絲絲琴音,安詳而輕柔。他順著那琴音走過去,就看見了一個白衣男子在彈琴。
不正是桃夭麼?沐青言問道。他用法術,在她的夢中探視著,到處都看不到清淺,卻能感受到她就在這裏,欸?怪了!
夢外,江瀟雨繼續彈著琴,前天被救過來的黃衣女子聽到了琴音,便走了過來,發現這間房子的門正緊緊的掩著,就用食指在窗子上捅了個洞,看見琉璃球裏的女子正躺在床上,而他正彈著琴,好機會,她勾了勾唇角,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默念著什麼,一道黃色的光透過窗子進入屋內,在江瀟雨頭頂繞了一圈,鑽進了他的男子裏。
他渾然不覺般繼續彈著,越彈越覺得心緒混亂,接連著琴音都變得錚錚有力,盡顯殺伐之氣。
黃衣女子滿意的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廂房中。
沐青言知道在夢中不能隨便做別的事,否則很有可能會使做夢的人和自己都陷在其中出不來,找了一會兒,還是找不到。
俗話說象由心生,看這個平靜的場景,她應該是沒事了吧,想到這兒,沐青言就打算出去,正要出去的時候,突然畫風又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