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並不笨!”趙振華歎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冒險騙你出城,想不到你目空一切,貪功心切,竟是如此輕易就中計了。”
何森現在正是後悔的要命,悔不該沒有聽部將的勸說,事已至此,已是無話可說。
“收繳兵器,迅速向荷葉城西門挺進。”趙振華吩咐下去,趙家軍立刻集合軍陣,這一場不費吹灰之力的大勝,讓他們更是士氣旺盛地向荷葉城開拔。
……荷葉城內。
何天涯聽聞何森領著四千守軍從西門出城,欲要突襲趙家軍,急火攻心,一口鮮血噴出來,驚得左右慌忙上前扶持。
半響過後,他悠悠醒轉,滿堂的人都是黯然無比。
“老夫還死不了。”何天涯撐著坐正身子,問道:“那頭蠢豬可有消息回來?”
他口中的“蠢豬”,自然是指何森。
眾人麵麵相覷,終於有人上前稟報道:“大宗主,大公子那邊沒有消息,不過……不過……!”一時卻不敢說下去。
“說!”何天涯厲聲道。
那人隻得道:“不過楊家的軍隊已經抵達正門,擺下了陣勢,而陳家的軍隊,也已到達北門外不到十裏處駐紮。”
“什麼?”何天涯大驚失色,他抬頭望了望門外,天色已經昏暗下來,似乎預示著何家的命運也開始走向黑暗。
楊家和陳家抵達城下,那就是說明,這兩路的黑犬都沒有得手。
“剛剛得到飛鴿傳書,北河那邊的世家軍似乎也得到鐵門關被攻破的消息,強渡北河,伍家的軍隊已經退回了五月城。”大長老在旁一臉苦相:“此時隻怕五月城也被世家軍圍了起來。”
何天涯騰地站起身子,拿起桌上的寶劍,拔出寒冷的長劍,劍鋒寒氣襲人,冷光幽幽,鐵青著臉道:“一群賤民,是他們毀了我們葉家!”
他隻以為是各縣各府的百姓暴動,反水何家,這才導致何家的潰敗。
人群中立刻有一人奉承道:“大宗主說的是,都是那幫賤民,等此事一過,必定要好好懲處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們何家的厲害。這些年來,我們何家對他們還是太仁慈了。”
何天涯那一雙陰沉的眼睛頓時盯在他的身上,目光竟是充滿怨毒之色,冷笑道:“你說什麼?”
這人是何家的旁支子弟,見大宗主神情不善,心中一凜,暗暗後悔不該奉承,冷汗從額頭冒出,顫聲道:“大宗主,我……我是說那些賤民該……該死……!”
“他們確實該死!”何天涯提著寶劍,緩步走向這人,冷冷道:“不過有些人卻更該死。何空,你是不是覺得老夫已經老糊塗了,你是不是覺得老夫不分好歹沒了辨別是非的能力?那幫賤民,背棄我何家,自然是罪無可恕,可是能有今日,你們這幫人難道沒有責任。”
他走得很慢,每走一步,眾人都是心頭一震,靠近之人都紛紛後退,將那何空晾在中間。
何空如同篩糠子,全身發抖,在葉無遜冰冷的目光下,卻是不敢動彈。
“何空,這幾年來,你霸占了多少田產,欺淩了多少女人,就連那些商戶,你也盤剝了大筆的銀子,你以為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何天涯緊握寶劍,眼睛裏都要噴出火來:“一個月前,你搶了兩個女人,還將她們家人殺了個幹淨,這事兒你自以為做的隱秘,可是知道的人卻是多如牛毛。正是你們這般無法無天,才弄得民生怨道,我問你,你該不該死?”
何空“撲通”跪倒在地,顫聲道:“大宗主……大宗主……我……!”見到何天涯提起長劍,嘶聲喊道:“大宗主饒命啊……!”
何天涯眼露殺機,冷笑道:“我們何家滅亡在即,你就先行一步吧!”鋒利的長劍頓時便刺穿了何空的胸膛。
四周眾人驚呼出聲,一時都噤若寒蟬,生怕反複無常的大宗主將怒火遷怒到自己身上。
大長老歎了口氣,揮手道:“還不將他拖下去!”當即便有人上前將何空的屍體拖了下去。
何天涯殺了人,怒火似乎消減了一些,握著寶劍回到座中坐下,喘著氣,掃視中人,冷冷道:“何家就是毀在你們這幫人手裏。如今大兵壓境,你們誰也逃不了,可憐祖上的基業,就這樣葬送了。”
直到此時,他兀自不能反省自我,將責任都怪則到別人的身上。
大長老沉聲道:“大宗主,如今怪責誰也沒有用,當務之急,是要守住荷葉城。雖然我們兵力薄弱,但是物資足夠,竭力死守四門,世家軍隻怕也不會不計傷亡強攻四門。隻要守住一兩日,打退他們幾次進攻,到時候就可以和他們議和,總要保住何家的血脈才是!”
就在此時,聽到外麵一個驚恐的聲音道:“打進來了,打進來了!”一人連滾帶爬來到堂中,驚慌失措地道:“大宗主,他們……他們打進來了……!”
何家眾人豁然變色,何天涯提著寶劍快步上前,喝道:“誰打進來了?到了哪裏?”
話聲剛落,就聽何府前院之中,傳來一種刀戈相擊之聲,更聽到一群人呐喊著:“抓住何天涯,別讓那老家夥跑了!”
很快,何府的四麵都傳來激鬥聲,何家眾人大驚失色,不少人都癱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