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聽聲音知道是音書,也沒止步回身,那音書便從窗台邊墊足翻身下來,攔在清夜麵前,又道:“你看丟了人,自己不去找,還跑來讓我們替你幹這等事兒,你是閑來找事還是想討打啊?!”她瞪了瞪清夜,攥著拳頭在清夜麵前晃了晃,一副欺淩弱小的霸主模樣。
“音書,這是公子的命令,我照看夏公子自然沒出任何紕漏,他是突然失蹤,否則公子也不會下這麼重的命令,你們若是還在這裏同我計較,那公子追究起來,我可不想被你們連累。”清夜轉臉,淡說道。這音書,最是計較不清的。
“哼。”音書冷眼看了清夜,便轉頭看著樓上幾位一臉的麵無表情,吼道:“幹嘛!人家都說怕連累了,你們還不下來。”見他們好像事不關己的樣子,音書又衝上樓去拿了自己的家夥,便飛身離開。
“音書仗著自己一身好輕功,倒丟了我們。”息水笑道。
“你也別隻顧著說,你看那清夜,被音書一句話噎得,傻站著都不動,你可別學她啊……”音默拖著慵懶的音調,將最後一個字長長地說完,瞥了一眼樓下站著的清夜,一臉不屑。也拿了自己的東西,就身而下,過清夜身旁時,嗤了一聲。
見音默離開,息水笑笑轉頭問伏案而立的息無:“你不打算出門嗎?還寫寫畫畫的,回頭那腦袋就得給公子當椅子坐了。”
隻見那息無猶自垂著眼,半響方道:“長涯不還在窗邊倚著的,你不說他,反倒說我,可是覺著我比他差些?”
那長涯一聽,便轉眼看息無,笑道:“息水喜歡說你而已。”說罷便也離開。
這息無放下筆來,笑問道:“息水,你看清夜走了沒?”
息水探頭看了樓下,回頭道:“走了。你還有秘密要給我說不成,還弄得這般神秘。”
息無道:“就讓你來看看我才練寫的字,什麼秘密不秘密的,快過來瞧瞧!”
息水過去,看罷,說道:“你這性情,與公子倒是相像,隻是你二人比不得。”她邊說便拍著息無的肩,一臉遺憾,又道:“不說公子的才情,就拿你這幾筆破爛玩意兒來給他們三個看,他們都會嫌你丟了公子的臉。”
隻見息無瞬間黑了臉色,正要爆發之際,息水早已拿了旋身跳到窗舷上,笑道:“還好你隻給了我看,我也就說說,要音書見了,還不得給你臉上畫個王八。”等息無將墨灑過來之前,她咻的一下便沒了蹤跡。
末了,息無拿起方才書寫的紙頁,看了半響,自說道:“息水說的,倒也在理。”便一把揉了,運氣將那紙頁在掌間化了灰。也離開築樓去尋那夏公子,不在話下。
又說子桑樂在洛府靜想了片刻,之人若是自己離開,尚未痊愈的病體又能走多遠?且也不先懷疑是他自己的主意,上次自己的遭遇,便是一次警鍾,虧得那國師出手相助,隻是他的心思古怪,到底是救了自己還是別有用心,他尚未查明。
聯合這兩次事件來看,竟是在悄無聲息中進行,連他這樣內功深厚的人都無法察覺有人進來將人帶走,那對方就並非是朝中那幫人了,之人的消失,恐怕不僅僅是失蹤這麼簡單,連日來忙著之人的病勢,他竟也大意了。
正想著,就見清夜回來,他便問道:“他們幾個,可是去了?”
“都各自去了,公子,我們要上報官府去麼?”清夜歇息,喝了半口涼茶,問道。
但聽子桑樂笑道:“我不就是個官兒。”罷了看清夜因為兩府來回跑動而氣色略白的臉,又道:“近來你也辛苦,稍後便去休息。其他的事,你先別掛心。”
這清夜一聽,便急了,“公子可也認為是我看丟了夏公子,才如此安排的?”
子桑樂笑道:“怎麼會,清夜先得顧著身體,回頭之人找回來了,你也有精神照顧他才是,如若不然,等之人回來了,就缺了人照顧。”
清夜聽了,方釋然道:“既是如此,那我先下去預備公子的晚飯,過了再去歇息吧。”
“不忙了,我這就出門。”子桑樂說道。
“都已申時了,公子還要出去?”清夜問道。捏著袖子,看著天外雲蒸霧集,想是晚上又有大雨。
子桑樂也抬頭看了看天,說道:“找把傘來。”
清夜便也不再多問,轉身就去拿傘,等了片刻,就將一把青竹上色兒的油紙傘遞與子桑樂,道:“公子去了,什麼時候回來?若回得早,我預留著飯菜,晚了,就不等公子了。”
子桑樂接過傘,收在腰側,轉身對清夜道:“回得晚,你自先歇息。若是三日不回,那陌狼姑娘回來,你就將今日之事仔細說與她。”罷了拾階出門,清夜隨後跟在大門處。見子桑樂沒了身影,便合了門,也沒胃口吃飯,就不去灶房生火,猶自進屋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