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烈跟段可法的談話,從下午兩點一直持續到了晚上下班以後。期間,段可法的秘書好幾次來辦公室提醒,都被段可法擺手打發出去。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段可法邀請楊烈體驗一下縣政府機關食堂的夥食,楊烈欣然答應,大大方方的跟在段可法的身後,進了食堂。
錫縣政府機關的食堂其實也沒什麼不同,真要說硬件條件,也就比財大的學生食堂好一點,不過吃的倒是不錯,雖然隻是四菜一湯,但葷素搭配齊全,菜的味道也不錯。
段可法之所以邀請楊烈一起來食堂吃飯,其實是一種無聲的宣示,而楊烈欣然前往,同樣也是表明一種態度。
在食堂裏麵,縣長和研究生不再圍繞重要的談話內容進行,隻是偶爾談幾句無關痛癢的事情。比如,段可法問了一下楊烈專業課程學習方麵的事情,楊烈則說了一下村裏修路的進展情況。
吃過晚飯,段可法在食堂門口跟楊烈握手道別,楊烈麵色淡然邁著大步從縣政府的大院裏走了出來。一輛白色的豐田霸道就停在縣政府門口一側,見楊烈出來,駕駛員馬上跳下車,替楊烈拉開副駕駛後麵的車門。
等到豐田霸道平穩的離開之後,縣政府大院裏麵某些人已經暗中開始打聽楊烈的來頭。
楊烈沒有馬上趕回秦陽鎮,而是讓楊多智把車開進了位於錫縣城郊的那處大宅院。
車進院子裏的時候,楊烈無意間發現院子大門橫眉上掛了一塊桃木色的匾額,上麵用黑色的油漆寫著“明誠至道”四個行楷大字。字寫的很有風骨,頗有幾分飄逸出塵的味道。
楊烈問楊多智:“這是誰的主意,在院門口弄出這麼一塊大匾來?”
楊多智猶豫了一下,回答說:“是程小姐聽說了這處院子的來曆後,覺得不吉利,特意請了一位隱居在山中的道長前來做法辟邪,然後留下了這塊道長親手所書的匾額。”
楊烈抬頭又仔細的看了看匾額,發現這四個字無論從左往右看,還是從右往左讀,似乎都蘊含著深意。
“你覺得那位道長是真正的修道之人,還是裝模作樣的假把式?”楊烈問。
楊多智仔細回想了一下,回答說:“那位道長頭發和胡子全都白得像雪,不過腰杆挺的很直,走路的時候看上去輕飄飄的,眼睛特別明亮有神采,說話的時候不緊不慢,中氣十足。他到了這個院子後,到處看了一遍,嘀咕了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然後就讓我們把各個屋子的窗戶都打開,還有就是準備了門頭這塊不染漆的桃木牌匾。我覺得,那位道長不像是跑江湖的假把式。”
楊烈點點頭,心中暗將此事記下。
進了院子,楊烈感覺視線比以前敞亮了不少,仔細觀察後發現原來載在前院裏麵的那兩柱根深葉茂的老槐樹已經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兩株桂樹。
不等楊烈追問,楊多智就解釋說:“按照老道長的吩咐,兩顆老槐樹被我用電鋸鋸成一截一截的木頭,拉到秦陽鎮上去打樁護河道了,老槐樹的根也被我們幾個全刨了,然後去村子周圍挑了兩株高矮差不多的桂花樹,移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