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四九城,如在籠屜之中,讓人有種悶熱窒息的感覺。
嶽子恒這次重回這座留下了他青春記憶的城市,心情不再像從前那麼頹廢,而是躊躇滿誌,仿佛重獲新生。
嶽子恒從喧鬧擁擠的火車西站出來,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師範大學而來。這次外出辦事,龍嶺中學後勤部門預支給嶽子恒的差旅住宿費很充足,就連找人送禮的禮品費都給嶽子恒算了進來。嶽子恒身上裝的現金倒不是很多,也就幾千塊,可貼身的那張卡裏麵,卻有足足十萬塊錢!
為了能給龍嶺中學招到好校長和好老師,校董事會也是夠大方的。
坐在出租車內,嶽子恒回想起自己這趟的青河之行,感覺還像是做夢一樣。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老天還是有眼的,不僅讓他找到了夢中的她,還得到了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嶽子恒堅信,隻要自己努力的付出,遲早有一天會讓她感受到自己的真誠,並且接受這份情感。
出租車停在了師範大學家屬區附近的一家禮品店門口,嶽子恒付錢下車,然後走進了禮品店。
再出來的時候,嶽子恒的手裏提著兩盒價格在千元以上的碧螺春,還有兩瓶五糧液。
順著熟悉的道路,嶽子恒一路來到了某棟土灰色的老工房前麵,然後在昏暗的內部走廊裏摸索著前進,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了誰家的鍋碗瓢盆。
嶽子恒來拜訪的是他的大學語文老師溫良遠,一位三十多歲的講師。
溫良遠因為始終堅持按照自己的風格備課,而且在課堂上屢屢有驚人之語冒出,所以被係領導和學校領導不喜歡,因此也就隻能從助教混成個講師,至於副教授的職稱,那就是遙遙無期。
來到二樓到底的一間房門之前,嶽子恒用手敲門,過了一會,頭發亂蓬蓬,胡子拉碴的溫良遠拉開了宿舍門。
“溫老師您好!我是嶽子恒,電話裏麵跟您聯係過了。”
“你這麼快就過來了啊,我還以為要過幾天呢。來,趕緊進屋吹會空調,涼快涼快!”溫良遠將嶽子恒迎進了有些擁擠的教工公寓。
看著溫老師依然和老婆孩子擠在四十幾平的房子裏,嶽子恒的心裏有些堵得慌。他隨手把禮品放在靠近門口的一張小茶幾上麵,然後搬過老舊的木凳坐了下來。
“溫老師,這是龍嶺完全中學的詳細資料,您先看一下。”嶽子恒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內掏出一疊印刷精美的宣傳冊和照片,遞給了溫良遠。
溫良遠戴上眼鏡,仔細的翻閱了一遍,然後問嶽子恒:“我很好奇,一個小小的內陸鄉鎮,如何有錢修建這樣規模的現代化完全中學的?”
嶽子恒搖頭說:“具體的內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這所學校絕對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內部設施和條件隻會比宣傳冊上麵的更好,因為宣傳冊在印刷的時候,學校的一些教學設備還在運輸途中,有一些甚至還在遠洋貨輪上麵。”
“你怎麼想到拉我過去的?”溫良遠有些好奇的問,“我沒有太多的學校管理經驗,以前也就是在當助教的時候給係裏打過幾年的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