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諸葛兄弟回到他們住的客棧,小餘看到了他們的車。沒有篷的小型馬車,的確可以用來趕路,但是出城仍是個問題。
“這樣,他們還是會看到我啊。”
“不用擔心,你隻要把這個披上就行了。”諸葛亮說著,從車上拿出個大大的黑色布袍。
“啊?”小餘有點傻眼,那袍子也太大了。目測估計,她要是穿上,估計會像裝麻袋一樣從頭罩到腳。
看她的表情,諸葛亮以為她不會穿,便笑著直接將布袍披在她身上。於是,小餘愣神的工夫,已經被大袍子整個裹起來了。
“就、就這樣啊?”
“嗯,就這樣。”把東西都裝好,諸葛亮衝她一笑,“咱們該出城了。”
十分辛苦地露出眼睛和鼻子,小餘艱難地爬上車,挨著諸葛均坐下。大概是還在記剛才在巷子裏的仇,小均兒很酷地扭過頭,不理她。
十分簡易的馬車,車上裝了些大包小包的東西,再坐上三個人,就感覺滿滿的了。
“駕!”諸葛亮揚鞭在半空中虛晃了一下,馬兒便慢吞吞地走,朝著城門。
車慢悠悠地走著,越臨近城門,小餘就越緊張。她緊緊抓住外袍,把自己罩得嚴嚴實實,隻露眼睛在外麵。終於看到了城門,小餘整個人都蜷縮起來。
“不要太緊張,自然點,隻要裝成重病的樣子就好。”諸葛亮輕聲提醒她。
“嗯。”小餘稍稍放鬆些,垂下頭,藏在他身後。
馬車走到城門口,守衛攔下他們:“幹什麼的?車上是什麼人?”車上輕微的咳嗽聲也引起了護城守衛的注意,想起城外最近的瘟疫流毒,他下意識地掩著口鼻。
“怎麼了。”諸葛亮停住馬車,頂了頂帽子露出明澈的眼。
原本想不耐煩喝斥馬夫下來接受盤查的話,也在嘴邊打了個轉,變成極溫和的話語:“嗯,這位小兄弟,隻是例行檢查。”守衛向車上的兩人瞥了一眼問道:“車上有病人吧。”
清臒白皙的少年聞言,眉頭緊蹙地點頭道:“是啊,姐姐病得好重,我們就想到城內找個醫生看看呢。”
“什麼病?”守衛的腳步已向車移去,看著縮成一團一直咳嗽的女子。
“您不要往前走了,是在老家染上的瘟疫啊。”少年急急地提醒他。
守衛呆了一呆,突聽到女子隱忍不住地側頭輕咳,方才如夢方醒地後退幾步,忙不迭地嗬斥道:“哎呀!居然是瘟疫,快走快走!”
馬車慢悠悠地出了城,小餘默默回首,城樓上的“潞城”二字已漸行漸遠了。
四下山明水秀,雲淡風輕。緩緩地行在鄉野小路上,拉車的瘦馬因疲累越發緩慢,聽著馬脖子上的鈴鐺沉悶而憂愁的聲音,小餘打趣地想:也許自己徒步都比這個馬車走得快吧。
遠離潞城,小餘就褪下罩袍,將它團成一團塞在腰後做軟墊。諸葛均到底是小孩子,走著走著就睡著了。
“小餘是哪裏人?”諸葛亮一邊趕車一邊問。
哪裏人呢?……小餘怔了一下,隻得隨口說:“四川人。”她在劍閣長大,這樣說應該不算錯。
“那為什麼要去襄陽呢?”
“因為師父要我去那裏找一個人。”
“找一個人?”
“嗯……”忽然想起項眉對她說的那句“他在那一帶很有名,隻要是讀書人都會認識他”,小餘立刻問道,“諸葛公子認識水鏡先生嗎?”
“水鏡先生?原來你要找的是水鏡先生。”似乎有些驚奇,少年轉過頭來看著她。
“對,你認識他嗎?”
“當然,他是我的老師。”
“真的啊?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