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信號在雨夜中盤旋出一處絢爛的火光,埋伏在山頭的魔海如約發射弓箭,許多天族士兵未來得及察覺,紛紛喪命。
寒玉作為領頭,看著天兵天將悉數倒下,嘴角微微上揚。
而就在此時,寒玉卻聽見應聲而倒的天兵中衝出一個騎馬的將軍,衝著寒玉而來。
都聞天界大將軍將西是何等英勇,寒玉也想會一會這個大將軍,便也亮出了看家的本事與其一搏。
雨勢浩大,雷電交加,卻不過一回合,便見交錯的兩個黑影中,一個黑影突然倒下,不再起身。
寒玉冷笑,一代大將軍也就這點本事,天族是沒人了嗎?
將西犧牲戰場,對天族是個極大的打擊,眾兵消沉,一退再退。
天帝一見,更是疲憊不堪,沒有將西領兵,這一仗怕是難打。
將西府上,愚岸羅聽到將西死了,一下子暈厥過去,大兒子將尚現在也已經到了可以入軍的年紀了,見父親戰死沙場,對魔族恨之入骨,安頓好了自己的母親,便去向天帝求進軍。
愚岸羅被灌下了好些湯藥,才迷迷糊糊地醒了些,一醒來就口口聲聲念著將西和將尚,下人們又是磕頭又是哭的,才把愚岸羅給穩住了。
穩得住愚岸羅的行動,卻也穩不住愚岸羅那一顆破碎的心,綰紗總歸不是安定的女子,她是一早便看得出來的,隻是她生性懦弱,總以為她沒準就自己想通了,自己不去勸誡,才導致了現在這樣的下場了吧。
一想到整件事都是因自己的性子說起,內心不甚悲涼。
整整七日,愚岸羅就像失了血肉的人,沒有了往日的精氣神,看著漫天紅光,臉上沒有表情,隻是呆呆地看著。
“娘娘,故人已逝,還望娘娘節哀順變。”不知從何時起,江老頭便站在一邊,陪著愚岸羅看滿天奇象。
愚岸羅自覺心痛,半晌也答不出江老頭的話,末了,才緩緩道:“都是我造的孽啊~”
江老頭這才意識到愚岸羅在悲傷什麼,解釋道:“娘娘並沒有什麼大錯,錯的是綰紗天王一直都不肯放下心中的執念罷了。”
“隻是我明明知道她放不下心中的執念,而我卻還視而不見,不是我的錯,又是誰的錯?”
江老頭知道事出有因,也知道如何對症下藥,還是多說了一句:“娘娘若是勸誡了,可能還會遭綰紗天王的不滿,你勸誡了,也說不準她就會放下心中妄念,命由天定,這是綰紗天王的命,絕非娘娘一個過客就可以輕易左右的。”
是啊,自己不過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自己百般關心,對她又有多少助益,思來想去,更是難受,默默地哭了起來。
江老頭意識到是自己說錯了話,這才跪下認錯:“江某口不擇言,娘娘恕罪。”
“起來吧。”
“謝娘娘。”
愚岸羅也站起身,依舊自言自語:“誰都沒錯,不過是我自作多情罷了。”
江老頭無奈地搖搖頭,都說綰紗是癡人,愚岸羅又比她好多少呢?
魔族。
打敗將西一事瞬間傳遍整個魔界,同時也振奮了士氣。
就那個雨夜之後,寒玉在雨中行走著,漫天天皇仙逝的紅光與烏雲交錯,夾雜著閃電和雷,讓剛殺了將西的寒玉更覺爽朗,在一片橫屍中,寒玉看到還有一個士兵在動。
本想一劍刺死,也不知何時引發的觸動,心裏顫了顫。
天魔兩族大戰,又是誰對,又是誰錯?
寒玉沒有理會這個天兵,誰對誰錯,自己又有什麼資格評說?
寒玉回到營帳中,也已深夜,忽聽遠處有女子的慘叫聲,寒玉眉頭緊皺,這個時候哪有什麼女子在營帳中?
走近些,一個營帳內,女子的慘叫聲不斷傳來,突然,一聲男子的慘叫之後,聲音戛然而止。
這時,其他營帳的魔海都出來了,緊接著,從這個慘叫聲不絕於耳的營帳內走出了一個女子,衣衫襤褸,臉上都是水,因為雨勢太大,女子一出來就被淋了一身雨,分辨不出是淚水還是雨水。
女子顯然很恐慌,看到寒玉的時候更是害怕,寒玉已經估摸得出營帳裏發生了什麼事,她的身份對於軍營生活來說也成了必不可少的角色,寒玉看到這個女子的時候,心中還是又顫了顫,怎麼回事,今晚自己竟會如此軟弱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