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柳絮詭異地飄揚,豔陽當空,好似要把人焦灼了才肯罷休似的。
整個泯渝殿的人都人心惶惶,被搜查的下人都生怕自己家的主子做錯了什麼事情要受苦,搜查的士兵卻是擔心人要沒找到,餘泯等下一氣之下把他們連人一起殉葬。
偌大的泯渝殿因為憑空消失的綰紗而氣氛變得更加沉重。
餘泯急匆匆地從泯渝殿轉身去了書房找父君,額頭上因為趕路匆忙而滴落了豆大一般的汗珠,若不是因為心中所愛的那個人,她何曾這般勞累。
“父君,求你放了歐陽蘇恒。”餘泯顧不得禮節,慌慌張張地進了書房,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一邊哭泣一邊求饒。
“為父知道你喜歡歐陽蘇恒,所以才將他關在牢中,你放心,方才歐陽巍已經來過了,我答應他隻要那個天族人一找到,我就放了他。”魔君知道他這個女兒容易感情用事,現在這個時候雖然也不算是釀成了大錯,好在可以利用她對歐陽蘇恒的感情來做借口,也就不會破壞他們父女之間的感情。
“父君,你方才說的可都是真的?”餘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是想要重新確認一遍。
魔君點點頭,“怎麼,害怕為父騙你的不成?”
餘泯破涕為笑,搖了搖頭,“餘泯不敢。”
“好了,看你這麼著急回來,你找到那個天族人了嗎?”
原本還是一臉燦爛笑容的餘泯變臉快過變天,猛地一下被提醒,臉色又沉重不少,“沒有,有人去通風報信,現在人已經不在泯渝殿了。”
魔君歎了一口氣,既然這樣還需要再繼續再找到這個女子,這樣就有理由向天族開戰了。
“那你現在繼續下去搜吧,若是實在找不到就罷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隻要她還在我魔族一日,為父便會自己把她找回來。”魔君語重心長的說道。
餘泯從未覺得自己的父親這麼通情達理,今日這一席話,一下子將他作為父親的地位拉的很高很高。
炎炎夏日,告別了自己的父君,餘泯依舊不想就此放棄尋找,她擔心隻要有她在魔族一日,歐陽蘇恒就會對她念念不忘。
經過了2天不眠不休地尋找,她卻始終沒有把她的情敵找回來。
她放棄了。
那一日,歐陽蘇恒也被放了出來,但卻對她看不上眼。
“現在你高興了吧?”歐陽蘇恒沒好氣的說道。
看著他憔悴的麵容,餘泯心中不忍,“你都憔悴成這個樣子,我哪有什麼好開心的?”
“你不就是希望她能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你就可以取代她的地位了,不是嗎?”沒想到在牢裏關了兩天的歐陽蘇恒竟也會對她發脾氣了,“餘泯,你知道的,我從未對你有過任何情誼,就算你做了這麼多,我隻會對你有更多的仇恨,因為你做的這一切都是要傷害她,放手吧,我們沒有可能的。”
微風拂過餘泯的臉頰,臉上有兩條痕跡,被風吹過涼涼的,他一直都知道,他也一直都在拒絕自己,當這一天終於到來的時候,她卻還是有些受不了。
“放手吧,我們沒有可能的。”那樣一句話宛如一把匕首,狠狠地穿插在她的胸口上,叫她痛不欲生。
房中的燭台嘩啦啦的倒了一地。
“歐陽蘇恒,你這個混蛋!”她開始嚎啕大哭,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終於第一次哭的這麼傷心。
歐陽蘇恒,你我再無瓜葛。天族人綰紗命喪決源穀,天魔兩族就此開戰,寒玉被貶,歐陽蘇恒負荊請罪,走上了戰場。
那日歐陽蘇恒煙消雲散的假象出現的時候,餘泯有些受不了。
當時她也在戰場上,她承受不了打擊而暈倒的時候,口中還念念不忘的喊著歐陽蘇恒的名字。
自那日開始,她心如死灰,隻是因為她最愛的人已經離開了。
魔君因為這件事情,竭盡全力的想要給她找到一個好的歸宿,但卻都被她一一拒絕了。夾雜著寒意的春風輕輕的吹拂在她的臉上,雖然還是有些寒冷,但是她早已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