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了,我精心準備了便當水果,打算拿去給滕綰,順便給周錦發了短信,讓他今天不要來了。
為了避免滕綰受刺激,我直接去了滕綰要做親子鑒定的醫院,謝宗鳴負責去接滕綰。
謝宗鳴沒和滕綰說實話,隻說是檢查身體。
這家私人醫院位於城市的角落,是一棟破舊的五層小樓,門口的招牌上落滿灰塵,牆上貼滿了各種人流廣告,什麼“今天手術,明天上班。”之類的。
我走進去坐在大廳裏等他們,這裏看起來很忙,護士跑來跑去,醫生穿著髒兮兮的白大褂,說著一口方言。
我看到有不少年輕的女孩子來做人流,身材瘦小,表情怯怯的,有男朋友陪著來的,也有父母陪著來的。
我不禁有點心疼,若我將來有女兒一定好好教她,要用避孕套,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不要被輕佻的男孩騙。
懷孕受苦的是女孩子,男孩哪裏會心疼,說不定他們會以為人流和上床一樣簡單呢,就像是謝宗鳴一樣。
他隻會讓我生,哪裏懂得我生孩子可能會連命都沒了。
我正想著這些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看來是謝宗鳴帶著滕綰來了。
我早就聯係好了這家私人醫院的大夫,塞給他一些錢後,我被獲準進入羊穿室,這家私人醫院並不怎麼正規。
我知道孕中想要做親子鑒定需要做羊水穿刺。
我換好衣服和鞋,臉上還帶著口罩。
等了大約十五分鍾滕綰就進來了,她被兩個高壯的男護士扶著,她的臉色不太好看,眼睛腫腫的,大概才哭過。
“這是你的孩子啊!”滕綰叫著,“你不信任我,我現在就打掉好了!”
哈,原來她知道今天叫她來做什麼了,看來謝宗鳴還是沒忍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她雙腿拚命的蹬著,我想她是不是想把孩子搞掉。
可惜這裏是並不正規的私人小診所,醫生護士大概都被謝宗鳴塞了錢。
滕綰被綁在床上,她表情灰白,看起來有點絕望。
“大夫,求你可憐可憐我。”滕綰試圖抓住大夫的衣袖哀求道,“我好不容易才懷上孩子,可我丈夫竟然懷疑我,求你讓我們母子活下去吧。”
她還在撒謊。
醫生並沒有聽滕綰說話,他冷冷地示意護士給滕綰的肚子消毒。
滕綰還在哭號著,說著各種可憐的事情,不過整個羊穿室裏的人都沒有理她。
就在醫生拿起針在滕綰肚子上紮的時候,我走到了滕綰身旁,讓她能夠看到我。
她像是感受到什麼似的盯著我。
她的眼神有點絕望。
我默默的摘下口罩,唇角勾起一個笑容。
“是你這個賤人。”她無力的說。
“是我。”我看著她的眼睛憐憫的說,“你說沒有謝宗鳴的默許我能進到手術室嗎?”
滕綰聽到我的話像是受到極大的刺激似的暈倒了,我又重新戴上了口罩。
羊水穿刺並不算是個複雜的手術,滕綰隻不過是被嚇成這樣的。
我推著滕綰來到了休息室,謝宗鳴已經站在那裏了。
“你好好安慰她。”我溫柔的說,“裏麵的陣仗嚇到她了。”
謝宗鳴擔心的看著她,不過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握住了我的手,“辛苦了。”
“不辛苦。”我拿出了為滕綰煲的湯遞給謝宗鳴,他雙手接過了。
“她可能不太願意看到我。”我體諒的說,“別說是我煲的湯,她不會吃的。”
謝宗鳴點了點頭,我轉身離開之前又囑咐道,“裏麵放了不少滋補的東西,你喂她喝完。”
他忙不迭的點頭。
我坐地鐵回家,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我從小就內向不愛說話,父母甚至以為我得了自閉症,好在我長大後漸漸開朗,但因為沉默寡言,長相溫婉,倒是有不少人覺得我個性溫柔善良,比較傳統,好拿捏。
謝宗鳴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娶了我,這些年來我一直偽裝的很好,他也不想想能夠抗拒父母,頂著無數壓力嫁給他的女人,怎麼會在他找了小三之後這麼平靜。
殊不知,我從中學起就開始偷偷抽煙喝酒,與高年級的英俊學生談戀愛。
我坐在地鐵裏,看著對麵的女孩子正抱著電話哭,我遞給她一張紙巾和一顆薄荷糖,她愣了一下,抱住我接著哭。
我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信息是,“我愛上別人了,分手吧。”女孩子說了無數挽留的話語,可是一個字都發不出去了,因為對麵那個男孩子已經把她拉黑了。
我攬住她的肩膀任由她哭,女人總是受傷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