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站在門邊轉頭看她,李潔整個人躲在陰影裏,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為什麼我不能得到?憑什麼我生來就被人瞧不起?我不想再忍受老公出軌了。”李潔的聲音很冷,“我不甘心。”
“放寬心。”我看著那團陰影說,“如果我讓你離婚,與吸你血的家人斷絕關係,你願意嗎?之後所有的事情都靠自己,你能下定決心嗎?”
回應我的是難以忍受的死寂。
我走出房間,謝宗鳴已經在沙發上躺下了。
我穿過客廳直接去了廚房,一邊喝著檸檬水,一邊想著大概明天又去不成周錦家了。
我實在很想去看看周錦的畫室啊。
“我們幫幫她可以嗎?”我正想得入神的時候,突然聽到謝宗鳴的聲音。
“什麼?”我拿著杯子走出廚房,看到謝宗鳴背對著我端正的坐在沙發上,月光落在他身上,讓我覺得此刻的他和平時有點不同。
“怎麼幫?”
“讓她和現在的丈夫離婚,她是個好女人,不該這麼過日子。”謝宗鳴的語氣裏充滿憐惜。
“那她的孩子你養?她全家都靠你?”我諷刺道,“謝宗鳴……”我忍了忍,把更難聽的話咽進肚子裏。
“你怎麼……”謝宗鳴轉頭看我,一副我冷酷無情,一點人情味都沒有的樣子,“你怎麼忍心讓你的朋友過這樣的日子啊,那叫鄭新的狗東西竟然還打人。”
“過得什麼日子?”我說,“她住在別墅裏,出去進來有保姆司機,除了沒有丈夫的愛以外什麼都有,我呢?”
謝宗鳴不說話,他顯然想到了某種不好的東西。
“做人不能太貪心,既想要好生活,還想有人愛著。”我說著就把水杯放在茶幾上,“謝宗鳴,我警告你,你可以同情李潔,但要是我發現你拿著我的錢去攛掇她離婚,你知道我會幹出什麼事。”
謝宗鳴盯著我,眼睛裏閃過一絲屈辱和惱怒的情緒,但他忍住了。
“我警告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我轉身走向客房,“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從我這裏拿走什麼,我就要一樣一樣的全部拿回來。我在心裏補上一句。
我躺在床上,覺得自己身處最肮髒的地方,還好有周錦在我身邊。
其實我現在的處境甚至比李潔更糟糕,隻是我比她更堅強罷了。
黑暗之中我撥通了周錦的電話,手機立刻就被接通了,聽筒裏傳來周錦的聲音。
“夏櫻……”周錦說話的語氣非常溫柔。
我閉著眼睛聽著他的聲音,想象他就在我身邊。
“我很想你。”我說,聲音很輕仿如囈語。
周錦沒說話隻是安靜的聽著。
“抱歉,明天沒有辦法去你的畫室了。”我說,“我這邊臨時有點事情。”
隔了好一會兒,周錦的聲音才和海浪的聲音一起從聽筒裏傳來。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
之後我們兩個人都沒說話,他不善言辭,而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要知道他在話筒的另一邊,隻要知道他守著我,我就滿足了。
“我很想你。”我重複了一遍,接著我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在睡夢中就聽見了外麵的響聲。
我披上外套走出房間,發現李潔竟然早早就起來了。
她身上穿著我的衣服,圍著圍裙,手裏拿著鍋鏟,長發鬆鬆的紮在腦後,眼睛依然有點紅,隻是這一絲憔悴更為她增添了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