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我和周澤的眼神對上了,他看人的眼神很冷,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但此刻虛弱的他卻讓我產生了憐惜之情。
我望著他,他也看著我,我們隔了一扇門,金色的陽光灑落在他臉上,這一幕仿佛幻覺。
就在此刻我的手突然被握住了,那隻手微微發涼,是我已經習慣的溫度。
我偏頭去看周錦,他也望著我,眼神非常深情。
我笑了一下,他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
“夠了。”程海月突然插話,她的聲音稍微有點大,就像是生氣了似的。
我偏頭看她,她死死盯著我,眼神中透著憤懣,似乎恨不得立刻把我和周錦掃地出門,我也立刻意識到在這裏和周錦親熱,實在是太不合適了。
“對不起。”我立刻道歉。
程海月聽到我的道歉,倒是愣了,她僵在當場,不過下一秒鍾她的眼圈就紅了。
“周澤這幾天身體不舒服,不要刺激他。”程海月側身開門,同時嘴上和我說道。
病房門打開,程海月剛才有些不高興的臉瞬間消失了,她用活潑的語氣說,“周澤,你看誰來了。”
我拉著周錦走進房間,站在他跟前。
他仍然坐在窗前,藍白色的條紋病號服套在他身上有些大送,他瘦得太多了,整個人都要脫相了,他看人的眼神很空,帶著淡淡地疏離。
“是你打電話叫他們來的嗎?”周澤開口道,他的聲音低沉,帶著沙啞,聽起來有一種有氣無力地感覺。
周澤看著程海月,雖然他的眼神沒有什麼變化,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他在責備程海月。
程海月聽了周澤的問話,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她的雙手不自覺得糾纏在一起,臉也在順便變得有些蒼白,最終她咬了咬嘴唇說道,“我以為你會高興。”
周澤掃了我和周錦一眼,臉上不置可否,整個房間彌漫著讓人尷尬的氣氛。
“好久不見了。”最終是我開口說道,我臉上擺出笑臉,同時遞出去了手裏的花,是我最喜歡的馬蹄蓮,我拿起放在房間角落裏的空花瓶,一邊拆裹著花的包裝紙,一邊說,“周錦最近搬到我那裏去了,公司那邊也辭職了,所以有些事情他不知道。”我盡量用平穩的語氣說話,讓自己和整個房間裏的氛圍都自然一點。
我注意到當我拿起花瓶的時候,程海月的眼神瞬間就變了,裏麵參雜著嫉妒的情緒。
“哥。”周錦盯了周澤半晌終於開口問好,他站著看周澤,腳步一點都沒有移動,我看不懂他的眼神,總覺得他看周澤的眼神不善。
周澤聽到周錦的問好,唇邊泛起一絲微笑,他的樣子像是欲言又止,最終他垂下了頭。
“你的病嚴重嗎?”我又開口問,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房間裏除了我以外就沒有人再說話了,隻要我一閉嘴,剛才那種尷尬的氣氛就又回來了,我隻好繼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