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平靜又決絕，這種平靜要比那種憤怒的呼喊聲更加有力。
他望著下麵的人群說，“我之所以選擇今天是為了要和過去告別，或許我的做法很不成熟，很令人討厭，但是我根本不在乎。”
“你再說什麼！”唐君終於慌了，她也終於在此刻明白周錦是在說什麼了，她癱倒在地上，沒有人扶住她。
我看了一眼吳賢，吳賢的臉埋在陰影，但是因為我們距離的足夠近，所以我能夠看清楚她的表情，她此刻的表情非常冷酷，那種仿佛機器人一般不帶有一絲感情的冷酷。
“周錦，立刻下來。”她終於開口說道，“你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周錦看了她一眼說，“你不懂。”
她臉上露出茫然地神情，仿佛是機器人遇到無法理解詞彙後的短路，終於她再一次說道，“我們是夫妻，你有什麼事情可以之後再說。”
“不……”周錦大聲說，他的這句話頗有一種戲劇的色彩，仿佛他是舞台劇演員，而我們這些人都是觀眾，這並不符合他的性格，可他偏偏要用最偏激的方式表演給我看。
“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錯得。”他喃喃說道，“全都錯了。”
“你快下來！”唐君叫道，他的聲音十分淒楚，讓旁人也覺得心酸。
周錦望著我，他說，“你走之後，我才知道錯了，為什麼我當時不懂。”
我後退一步，抱住夏珍，希望能夠讓自己感覺安全。
“從現在開始我證明給你看。”他說著便放開了死死拉住窗簾的手，而就在此刻我看到了仆人已經騷動起來，他們似乎擔心周錦從上麵摔下來，而在地麵上鋪了海綿墊之類的東西。
我望著周錦，覺得他仍然幼稚不改，不過我想他也許認為我會心疼受傷的他。
他微微笑了一下，眼中透著決絕，就在下一秒鍾，所有人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個男人摔了下來，以一種飛翔的姿態，可惜鳥是向上的，而他是向下的，他墜入了黑暗之中。
人群中一片驚呼，有些膽子小的人已經暈過去了，我捂住了夏珍的眼睛，免得這一幕給她造成陰影，不過周錦這個做法成功了，盡管我的心裏不斷地想著這種做法太幼稚，傻子才會被感動，但是麵對他此刻的奮不顧身，我卻由衷的被感動了，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起來。
他說他懂了，他天生笨拙，很多事情總是最後才明白，他又太軟弱，總是喜歡聽唐君的廢話，還容易跟著跑，如果他這一次真的明白了，我還是挺欣慰的。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從上麵摔下來，我應該非常驚慌，害怕，甚至是失措的撲上去，可是此刻的我卻非常冷靜，我知道他不會死，就算是死了也算是殉道，我會永遠記得他，為他常年穿黑衣服的，當夏珍足夠成熟，我會為他殉情，我答應過夏珍我要陪伴她，我不會再拋棄她的。
我身邊的人已經瘋了，他們尖叫著，哭泣著，在黑暗中推來推去。
“你不擔心嗎？”顧思平趁亂抱住我的肩膀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