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這天,應該說是所有人都有得忙的。即使是本身能清閑的人,受這周圍環境的影響,這麼熱烈、這麼厚重節日氣息,少有人能讓自己在此氛圍下還閑得住。
凡是理解能力正常的人們,從作者上述寥寥數語中應該會有所預感,預感到作者埋下伏筆,那可不是為了多數人。這世界便是如此,大家都在做的事,論說起來很難抓住人心,畢竟當事者們自己都心知肚明吧。那就讓作者安心地先從少數人中的代表說起,而多數人這邊我們視情況而定。
這個少數人的代表,作者首推陳冬。因為從她先前與李德揚、陳景二人的對話中,成為少數人中的一員這事是她老早就打算好的。譬如除夕這一天,外邊世界反複翻騰,喜慶紅火得能感染得路邊的大灰石都起身舞動,而她卻始終呆在自家房子的三樓(且多數時間都是在房間裏)。看來她是下定決心要過一個不從眾的春節了。
她的那幅巷子裏穿新衣服的小孩跑向小商店的畫已然完成,各方麵均達到了她的預期,也貼合了即時意象。這是一幅不抽象、不另類、不美倫美奐的簡潔油畫,百般寓意中,隻取溫暖為題。從事創作,終究還是要隨心所欲的好。在這幅畫中,她從始至終隻要溫暖,無關技藝,無關藝術,無關大眾審美。
這幅畫的最後一描落成於昨天,也就是除夕前夜。而很快的,今天她又另起一筆,她想著要把吳司事、李德揚及自己三人同林雨講電話時的場景畫下來。
人物畫和生活畫,要按所有有野心、有追求的畫家來看,凡是這般主題的畫,心自然要朝著梵高、畢加索、高更等人那般鬼斧神工去進行創作。要麼得通過畫來展示畫中人所生活時代的大體情況,比如物質上是貧窮?是小康?或是富裕?比如畫中人的喜好,甲的手機是?乙的外套是?丙的杯中茶是?要不就得刻畫出畫中人物的複雜心理,或陽光積極?或天真善良?或醜惡下作?又或歹毒凶狠?
可是陳冬太謙虛了,雖梵高、畢加索、高更等皆是她喜愛的畫家,但她認為同時這些藝術史上光輝的名字她是永不可企及的。如此一想,她便踏實、輕鬆了許多,創作起來也更加無欲無求、揮灑自如了。
除了這幅除夕夜起筆的《通話》(暫定名)外,她還想為李德揚到陳景家拜年的場景畫一幅,為吳司事挑著祭品籃往祠堂去的場景畫一幅,還要為正在埋頭寫作的林雨畫一幅。這是她春節期間給自己定的死任務,必須完成。
得,她的春節就是要在這三樓裏深居簡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