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裏當礦工不論身份背景,隻要願意出力氣。挖多少拿多少錢。
一開始的時候,十四歲的夏肆一天隻能賺一百塊錢不到。可過了一個月,他就能一天賺五百塊了。整個礦場都知道有個小童工,幹活和拚命似的。
“夏肆,你不要命了?”
這是夏肆在礦場上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
但小臉黑乎乎的夏肆隻是抿住嘴,把背簍中的礦石倒在地上讓人計數,然後提著空簍子又進了礦洞。
挖礦要求超高的爆發力,一鋤頭下去才能敲下礦石。而長期重複這一動作,則需要悠久的體力和頑強的意誌力支撐。
夏肆年紀小,力氣肯定不如那些壯漢。但他很快就摸索出一套方法,懂得如何爆發全身力氣灌注到鋤尖上。
揮下鋤頭的一瞬間,他能聽到心髒跳動的速度比平時高出三四倍,渾身的血液仿佛翻江倒海一樣地奔湧。
就在這一瞬間,夏肆力大無窮。
但鐺地一聲敲下一塊礦石之後,他的身體就恢複了正常。用五秒時間恢複體力,然後,再一次地爆發全身力量。
說起來,夏肆挖礦的速度不算很快,平均五秒鍾一鋤頭,但勝在穩定。比起很多壯漢叮叮當當猛敲一陣、然後癱倒歇息十多分鍾,體格瘦小的夏肆反而效率更高。
他也不藏私,如果有人好奇的話,就把自己的心得和盤托出,但模仿的人效率反而更慢了。
因為夏肆隻能說出表象,真正的原理他自己都不知道。
事實上,他所掌握的,是自如控製腎上腺分泌的能力。
沒錯,就是腎上腺所分泌的腎上腺素。
一個平時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女,也能在危機關頭抬起一輛數噸重的轎車。正是因為在危機的一瞬間,體內大量分泌出腎上腺素。
但腎上腺就好像一扇看不到的門。連門在哪裏都看不到,如何能打開那扇門一窺其中究竟?
除了腎上腺,人體中還有很多扇看不到的門。比如說一些腹語演員,就能控製一般人無法控製的腹腔肌肉。
夏肆本來以為,他在礦場上挖個幾年礦,一直等妹妹治好病,就再幹個幾年。攢點積蓄回國做點小生意,這一輩子就過去了。但很多事情,不是他能控製的。
礦工拚死拚活地賣力氣,好不容易才賺到的血汗錢,卻引起許多無端的覬覦。礦工被殺被綁的事件層出不窮。死亡仿佛隨時都會降臨到任何人的頭上。
在夏肆十五歲的那年,他也遇到了搶劫的武裝人員。至於死地而後生,這話說的一點不假。夏肆爆發之時力大無窮,拿礦鋤輕易就將三個搶劫犯全部砸死。
從此,夏肆的人生就改變了。
被砸死的搶劫者有同黨,他們揚言要血洗礦場報仇。
有軟弱的礦工,建議把夏肆交出去,以保自身。
但更多人,則受夠了每天提心吊膽,朝不保夕的日子。他們以夏肆為首,僑幫就此成立。
雖是黑幫,但僑幫怪極了。從不販毒,從不收保護費,從不欺壓他人。僑幫從一開始,就是一群孤懸海外的華人為了抱團取暖而成立的。
一轉眼,已經六年過去了。
無數次的拚殺,無數次的搏命。
夏肆靠著挖礦時領悟的爆發技巧,不知道打敗了多少強敵。
別人以為夏肆手段殘暴。其實他們都不知道,夏肆也不是刻意一出手就把敵人弄得歪七扭八,純粹是因為他爆發時間有限,必須在極短時間以雷霆手段解決對手。
否則死的就是夏肆。
但不管殺了多少人,不管賺了多少錢,夏肆一直銘記本心。
他還是那個為了妹妹的醫藥費放棄自己前途的好哥哥。
到了今日,僑幫已經凝聚成形。就算沒有他這個核心人物,也能維持運轉,繼續保護生活在祖國之外的華人安全。時機成熟,到了夏肆重新做人的時候了。
鬧鍾的指針指向了十點整。到了賭場正式開門的時間。
夏肆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麵。
六層樓的賭場是金三角經濟特區最高的建築,也是僑幫的大本營。以賭場為中心,方圓一公裏聚集著受僑幫保護的華商們。
夏肆心裏有些不舍。
突然,他的手機又收到了一條信息。
“你即將在兩分鍾後死亡。你擁有加入【無限世界】的資格,死亡後自動簽訂契約,成為無限世界的契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