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多殘酷,自是不用說。
蕭補霆蹲下身子,微微用力割開張國嶺胸前皮膚,麵色不改將此人還溫熱的心髒掏出。匕首再心頭割開一道口子,將掌心盛滿黑血,又將口子合好。看著手中沉凝的黑血吱吱作響,蕭補霆淡定打開黃石瓶子,倒出一點綠色粉塵。
綠粉落入血中,蕭補霆默默推動心法,依照老辦法,先靈火焚燒雜質,讓黑血沸騰。溫度會燃燒掉名為嗜血花的綠色粉塵,完全融入黑血中,兩者一結合,嗜血花會讓血液更純淨,更凝實,卻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再一拍儲物袋,另一手捏著一顆短小犬齒,緩緩攪拌黑血。這顆犬齒刻著複雜深奧的黑紅紋路,每一次攪動,都能感到停留在四周的冤氣,消失了一點。
攪拌像門藝術,帶動靈活的波紋,下一刻卷起黑血,兩手左右對開,拉起筆直一條血線。指中犬齒紋路光芒大作,分泌一股芳香液體,犬齒再以自己為中心旋繞血線,一番功夫下來。最終蕭補霆掌中多出一顆黑色彈丸,渾圓暗沉,不見特異。
“很好,這心髒看來能行。”蕭補霆心中喜悅,但袖袍一卷,將東西都收了起來,準備先返回蜀葵縣,和同伴討論下接下來的行動。張國嶺身上空無一物,倒是讓人疑惑。
最重要的是,殺了張國嶺後,心中多出股淺薄的危機感,正在緩慢增長,讓蕭補霆不想再逗留。輔佐材料鬼氣費點力氣能找到,尤其是這以鬼潮聞名的鬼堡域,實在沒辦法的話,想來在集市中也不難買到。
起身再來一發火球毀屍滅跡,燃燒的屍體沒什麼好看,也不打算出這個房間,去探秘自苦寺,選擇走為上計。
返回地道開出的窟窿,那青頭假尼姑還在,兩眼呆呆看著蕭補霆,蕭補霆眉頭一皺,感覺從這外圍人員口中掏不出情報,視而不見,繼續前進。
“大仙人!救救小女子吧!小女子在此地活不下去!求求您了!我願意一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仙人之恩。”
女人跪在地上,不斷磕頭,兩眼淚汪汪,可能剛及花信的年齡,美貌嬌柔下又有一股堅強。
蕭補霆默默看了一眼,繼續步行,並不為所動,江湖路走了二十年,淒慘可悲無止無盡,快樂極顛窮欲望空,比殺人還要麻木。這尼姑可憐嗎?每日遭受逼迫的屈辱,名節不存,更是再也見不到熟悉的一切,自然可憐。
見得各種各樣的人多了,蕭補霆知道很多人相似的痛苦,明白很多人的可悲之處,清楚很多人傷心之處。但手中三尺青鋒,能做什麼?能殺誰?蒼天嗎????多麼自不量力!
蒼天大道不顯,是因為為非作歹,恣意妄為的惡人嗎?殺了就能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那所謂的天地豈不是可笑至極!
無窮無盡,就是如此,你袖手看著即可。
所以,蕭補霆每一次再見可悲之人,都漠不關心,他明晰自身就是被仇恨攥緊的螻蟻一隻,憑什麼救人!!!
是殺心成性,冰一樣的心,才能仔細看清周圍,自己和他人,都是互相利用的關係。這樣的蕭補霆,也有一半是因為金天大地中浩瀚無竭的時間,推進了改變,更加非人,無盡時間的經曆讓他不同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