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眼中恍入淡黃的顏色，腰間傳來的力量出奇地有力，“奴婢參見皇上。”綠影帶著慌亂的聲音打散了我眼中的恍惚。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莫衍，他也正看著我，雙眼似沉入深潭般黑邃地驚人。
“都是真的嗎？”另一隻手攀住了我的肩。
我想要衝他點點頭，然後告訴他，對不起，我瞞了你這麼久，請你原諒我。但是我什麼都沒有做，我隻是這麼看著他，很安靜地看著他，連流下的淚都悄無聲息。
“你不告訴我，是因為尊盧玄奕走進你的心裏？”他的聲音有點空，好似從很遠的地方飄來般。
“不是的，娘娘一直都在思念皇上，就算娘娘失去記憶她也在思念皇上，這麼多年娘娘為了不讓王上碰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娘娘沒有告訴皇上真相是因為娘娘答應國師讓小王子回去即位，娘娘會這麼做是在還當年……”
“別說了，不要再說了。”我哭著打斷綠影的話，然後轉向莫衍，“是，我是變心了，我在玄奕身邊那麼多年，我愛上了他，我不想讓他絕後所以我沒有讓你與涵兒相認，我很自私，我真的很自私，我根本不配在你身邊，我根本不值得你對我那麼好。”我狠狠壓出了不斷流出的淚，這個時候我不能再哭了。
“是嗎？很好，說得太好了，還有嗎？接著說，把你想說的都一次說個夠。”莫衍放開了固在我腰上的手，我跌坐到了地上，立在我的身前的他是那麼的高高在上，他那高大挺拔的身軀密密實實地將罩入他的陰影之中。
仰起的臉已不再有淚了，隻是未幹的痕跡冷冷地透進了我的心還有他的眼，“這些年是我負了你，你如何處置我都沒關係，但請你相信涵兒，他一定是被別人用巫術控製了，他不會刺殺你。”
莫衍冷冷地笑了，“處置？說說看我應該如何處置你？”他慢慢蹲下，伸出手錮住了我的下顎，“你會說的隻是這些嗎？你會做的也隻是如何氣我嗎？然兒，你是否覺得我的心是鐵鑄的？它從來都不會疼是嗎？”
莫衍的話猶如一根針般狠狠插入了我的心間，剛剛抑製的淚即刻又湧上了眼眶，“我……”
話還未出口，莫衍卻一把抓住我的手狠狠錘向他的胸口，我愣愣看著他，然後才反應過來，“不要，你不要這樣呀……莫衍，求你不要這樣……”我不斷地往外掙紮，但卻抵不過他的氣力，瞬間，鮮豔的紅色滲出，染紅了淡黃色的錦袍，那是涵兒刺傷的地方。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你不要這樣，求你不要這樣……”我哭著求他，手被染上了紅色，淚眼朦朧的我看著莫衍胸前越擴越大的殷紅色彩，心疼得仿佛痙攣了般。
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推開了莫衍，他被忽來的力量震倒在了地上，我遙遙地望著他，他的目光也緊緊鎖在我的身上，但四目相對的雙方卻不敢四目相交。
這樣的姿勢不知道維持了多久，我再也無法壓抑對他的情感，我想我真的是很愛他，但我卻不知道該怎樣愛他，我想我真的讓他受了太多太多的傷害了，但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彌補，我想要告訴他，我真的很愛他，我想要求得他的原諒，我想……但這一切都隻是我想的，當我想要付諸於行動時，他站起身走了，在我無限悔恨地目光下，他那挺拔的背影就這樣幹脆地走出了我的視線之中，連絲毫地停頓都不曾有。
我愣愣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許久……許久之後，我忽然反應了過來，“莫衍……不要走。”
可他已是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