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九娘帶著姑娘們到啦!”總錄事媽媽和趙廷美說道。
趙廷美抬頭望去。
“嘖嘖嘖,九娘當年不愧是名滿汴京的花魁娘子,把手下的姑娘們裝扮地像花兒,清一色的淺紫衣裳,髻上簪上淺白的花朵,好風流嬌俏!”總錄事媽媽笑道。
當九娘領著眾位姑娘逐漸走近的時候,人群中的歡呼聲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一片緘默。
總錄事媽媽用一條翠綠的手帕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
楚珂指著前方,看向趙廷美,結結巴巴地說道:“那,那……白,白絳雪……”
趙廷美站了起來,一雙眼睛閃著深邃的光澤。
坐在樹上的元佐凝望著漸漸走進的白絳雪,心刹那燃燒似火,古銅色的胭脂如花雨一般潑灑在她的臉上,白皙勝雪的肌膚上,似開出了春夏秋冬所有的花朵,絢爛奪目,水盈盈,清麗麗,亮閃閃,如一灣五彩的碧水一般照人!
“‘醉美人’,‘醉美人’。”元佐喃喃道。
李無垠順著趙元佐的目光望去,她隻看了一眼那雙水色的眼眸,遍徹底灰了心。她忽然想起了她那位陌生的母親窅娘,她尚在世的時候,每年除夕,她被恩準見她的親生父母一次,每次,都是短短一刻。她對母親幾乎是沒有印象的,卻唯獨記住了她那雙眼睛。那雙眸,深凹有情,如一灣波光粼粼的秋湖,隻一眼,便已是紅塵萬丈。而眼前白絳雪的這雙眼眸,和母親那一雙,神形皆似,正是那般勾魂攝魄!
空氣中的香味越來越濃烈,眾人都忍不住嗅著鼻子,深深地吸。
“‘醉美人’?”總錄事媽媽看向趙廷美,驚呼道:“難道是‘醉美人’現世?”
趙廷美目光如炬,盯著白絳雪。她和其她姑娘一般,著紫衣簪黃花,但她站在其中,就像一顆耀眼的珍珠,奪目至極,其她的姑娘早已黯然失色。
“《脂術》上雖然沒有詳細對胭脂‘醉美人’的形態色澤做任何描述,但卻記載了一句話:美人之香傳十裏!但看今日,這香無緣無故就傳了來,而過了不久,四娘她們便出現了。而那白絳雪白姑娘的妝容,如此細膩,璀璨,光彩四溢……老身從未見過這麼美的妝容!”
“沒錯,白絳雪雖是一等一的容貌,但今日卻比往日又增添了不知多少風韻,明明就是仙女下凡!”楚珂說道。
“呀,那一群姑娘身後的白衣公子不是‘胭脂公子’宋無暇嗎?”總錄事媽媽叫到。
“他奶奶的!可不是那‘胭脂膏子’嗎!遲來這麼些時候,原來真的是陪那小娘子去了!”楚珂瞪著眼睛喊道。
樹上的趙元佐也看到了宋無暇,他皺起了眉毛,一臉厭惡。
李無銀無力地靠在樹幹上,看到趙元佐緊鎖的眉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見了一個白衣公子混跡在那群紫衣姑娘群中。
九娘領著眾位姑娘,朝著台道樓梯走去。她麵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在花滿樓時,當她看到上了妝容的絳雪時,她便知,在這場“大評花”中,花魁娘子一定非她莫屬!
迎春苑的四娘看到九娘走來,趕忙迎上去,似笑非笑地說道:“九娘不愧是當年紅極一時的花魁娘子,真真是會調教姑娘!”說著,看向白絳雪,歎道:“我四娘此生閱女無數,卻真是沒見過如此美的人兒!”
絳雪福了一禮,說道:“媽媽過獎了,迎春苑的芊芊姑娘才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四娘讚道:“絳雪姑娘的聲名果然名副其實,不僅貌美,更是知書識禮!”
妙芊芊冷哼一聲,圍著白絳雪轉了一圈,問道:“果然是個美人坯子,隻是這麵上所塗的胭脂也確實過人,色香態質均是不凡,你從何處得來?”
絳雪愣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