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雙眼一瞪,急欲起身,無奈頭剛剛仰起,便又重新倒在榻上。
皇後急忙扶住了他。
皇上喘著粗氣,忙問道:“侯莫陳利用,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侯莫陳利用跪在地上,平靜地說道:“皇上,‘醉美人’的胭脂膏子現世了。”
皇上急促地邊咳邊問道:“此話當真,在哪裏?”
“皇上,千真萬確,百姓們都在議論,在‘大評花’的花台上,有一位妓子塗著‘醉美人’胭脂,傾國傾城。”
“‘大評花’,可是那妓子們的競賽?”皇上悶著氣,斜眼瞥向了趙元佐,說道。
皇後心下知道皇上還在為元佐流出宮外觀看妓子們上花台而生氣,於是忙撇開話說道:“皇上,這青樓煙花中事,還得找個牢靠人打聽一番,不能隻聽街頭巷尾的傳言。”
皇上冷哼了一聲,道:“牢靠人?天底下對煙花妓子了如指掌的人,就生在我們皇家!”
眾人知他所說的人是花花王爺趙廷美,於是都不敢出聲。
“不過等把他從青樓中召回來,朕也早就疼死了!”
皇上說著,一陣咳嗽。
皇後急忙揉著皇上的後背,勸道:“皇上這是何苦來,又為了齊王生氣,他又不是一天那個樣子了!”
皇上哼道:“他的功勞可不下,後繼有人了,如今廷美不在跟前,朕一樣有人可問!”說著,閉上了眼睛,叫道:“元佐!”
此時,跪在地上的趙元佐抬起頭,安靜地問道:“兒臣在這裏,父皇找兒臣何事?”
“花台上那位妓子所塗的胭脂可是‘醉美人’?”
元佐絲毫不窘迫,也未有一丁點的畏懼,而是正麵迎上眾人的吃驚的目光,答道:“香味奇幽,色澤驚豔,關鍵的是,符合‘美人之香傳十裏’的記載,應是‘醉美人’無疑!”
“元佐,不得信口胡說!”
皇後喝道,心下焦急萬分,這個衛王真是一點都不省心,出去看也就罷了,此時還這麼大義凜然地談論那些女兒家的胭脂水粉。
皇上擺手道:“皇後,你不比為他開脫。他自小就好看那些雜書,搗鼓一些花花草草,做那些玩意兒,哪裏能瞞得了朕!”
這時,二皇子元佑忙叩了一個頭,說道:“父皇,皇兄不過是在用功讀書之餘,擺弄那些作為消遣,並沒有日日侍弄。”
“你也不必為他說話了!”皇上欣慰地看了元佑一眼,轉向元佐說道:“既然你都說是真的了,那必然十有八九不會是假的!你可知這胭脂膏子是誰做出來的?”
“宋無暇。”元佐麵無表情地答道。
“宋無暇?”
“皇上,臣都打聽過了,宋無暇是南唐降臣宋宜之子,自幼就好搗鼓那些胭脂水粉,人送外號‘胭脂公子’,如今汴京各大青樓所使的胭脂膏子都是他做的,姑娘們都以都使得‘胭脂公子’一盒子胭脂膏子為榮!”
皇上奇道:“竟然有這等事?說得朕很想見見這個‘胭脂公子’。”
皇後皺眉道:“依臣妾之見,皇上先不必見他真人,先叫他做一盒‘醉美人’來看看,讓宮中的脂粉師傅鑒賞一番,看究竟是不是傳說中的‘醉美人’,然後再看真人也不遲,以免到時候市井小民,重裝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