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樣子,不僅與她相遇了,還成為了沉璧的弟子,那個人的弟子,朝夕相處……
蒼白的臉色轉瞬即逝,快的白離都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哎喲,寂月師叔來了呀,勞煩師叔替師侄照看一下小蘇蘇啊,師侄去給師叔沏茶。”雪桐看了半晌懷裏的小狐狸,嘴角僵的都快成石頭了,突然一把站起來,將懷裏的師尊往寂月懷裏一塞,轉身就要跑。
“哎,別走呀,這桌上不是有你剛剛沏好的茶嗎,來坐,不用麻煩了。”寂月被雪桐突然塞了一懷的狐狸,差點被懷裏突然多出來的重量給壓倒了,反手拽住想要逃跑的小師侄就把人給拉住了。
我去,雪桐走了,他不就得一個人麵對自家凶殘的阿姐了,這不是找死嗎。
不行,要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然後,寂月就被自己懷裏蹲的好好地小狐狸給又抽了一爪子。
“阿姐。”寂月坐下來,把懷裏的阿姐放到了桌子上,委屈的憋著嘴,抬手去揉額頭上的紅痕。
“說,兩百萬年前,我是不是來過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白離拍著桌子,盯著對著自己撒嬌的寂月,眸色冷凝。
寂月神色一變,溫和的眼神頃刻間便化去了,一片凝重與猶疑,可就是如此,也抿著唇,不肯開口。
他不想說,當年的事情,他一直記在心裏,一直小心翼翼的瞞著白離,連半絲都不想透露給白離聽。
那件事情,怎麼能夠在再白離知道,怎麼能夠再讓白離記起來,記起那個人來。
雪桐在一邊看得心驚膽戰的,隔得有些距離了,才悠悠的坐下,半點也不敢靠近。
她腦子裏現在環繞的全是各種刑罰,她家師尊素來凶殘,雖說也不會降下什麼天雷,煉獄這麼變態的,嗯,這都是幾個不聽話,總掉鏈子的師叔們的菜,可是,她自小被自家師尊罰抄的書都已經可以堆滿一個宮殿了,還時不時的被自己師尊罰去取什麼藥草,回來做飯。
沒錯,就是做飯。
別人家要死要活,累掉半條命取回來什麼珍惜草藥那都是煉藥用的,結果再珍惜的藥草到了自家師尊這兒,都1不過是菜盤子裏頭的一味佐料。
雪桐盤算著當年抄寫的上古界的各大靈草神藥還有什麼是沒有被自己師尊沒吃過的,這次又輪到哪裏了。
還沒想起來呢,就聽聞另一道聲音自未關的門口響起。
“橫霜君,雪桐上神,不知本君的弟子為何會在你們這兒?”手裏還拎著一頭血淋淋的雪豹的沉璧站在門口,看著裏麵氣憤有些詭異的畫麵。
方才他在外頭打獵之時便發覺他設在小徒兒那兒的法訣背破開了,便連忙弄死了還在掙紮的雪豹,急急趕回來,沒想到,一回來,自家小徒兒便蹲在別人那兒了。
“嗚。”正打算好好盤問一下的白離眸色一變,所有的冷漠威儀都化作清澈懵懂,白離斂去了所有鋒芒,仿佛真的是一隻乖巧的小狐狸。
隻是那小爪子,有抽了麵前的寂月一爪子。
啪的一聲,聽的人腦仁都疼了。
“蘇蘇,又調皮了,快點過來。”沉璧額角一抽,扔下手裏血淋淋的雪豹,一路走,一路化去手上的鮮血與肩上的風雪,彎腰,一把就將桌上的小徒兒抱在了懷裏。
白離有些楞充的看著霸道的把自己抱在懷裏的沉璧,靠在沉璧的胸膛上,聽著沉璧有些急促的心跳,驀然覺得,沉璧此時有些心急,與恐懼。
沉璧在怕什麼?
怕雪桐殺了他,不應該,沉璧都不知道雪桐要殺他,那麼是什麼呢。
白離歪著頭細想了片刻,發覺,自己如今這個狐狸腦袋似乎變笨了,著實是想不明白啊。
果然腦子變小了,也就便笨了嗎。
這時不記得一切的白離不知道,沉璧是在本能的怕自己被帶走,被寂月和雪桐帶走,就算是沒了記憶,不記得往事,有些人的氣息也是會清晰的烙印在腦子裏,刻在骨子裏。
就像是白離變換了模樣,沉璧也本能的想將白離留在身邊,喚她一聲‘蘇蘇’,不計一切代價。
執念太深,終將瘋魔。
“嗚。”什麼都不懂的白離在沉璧懷裏換了個舒服的位置,安慰的拍了拍自家便宜師尊的肩膀,小腦袋乖巧的埋在了沉璧的頸間。
白離未看見,一邊的雪桐,清麗的眸子裏,一片冷冽的殺意。
為什麼,為什麼師尊還會遇上這個人。
就算是隔了這整整兩百萬年的悠悠歲月。
這就是緣分嗎,不,這不過是場孽緣罷了,既然是孽緣,便該斬盡。
“沉璧上神,又見麵了。”寂月起身,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素來凶殘的阿姐乖乖巧巧的被別人抱在懷裏,還那麼溫柔的安慰人家,看得簡直是眼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