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哥,她受傷了,總不能把她丟在雪地裏吧!”
“你可知道她是日本人?”
“知道!”
“那你可知道她是日本黑龍會旗下,甲賀真陰流的順位宗主繼承人?”
“剛才聽你說了。”
“她是我們的敵人!”
“可她是個女人!”
羅育昆目光奇異的看著裴負,突然間笑了,“小負,有時候我就在想,你到底是不是修道者?”
裴負正色道:“可是昆哥,不論我是否是修道者,她是個女人,這是不爭的事實。我師父說,女人是要疼惜的,沒有女人,就沒有我們!”
裴負口中的師父,是當年在揚州的一名落魄舉子。那位舉子曾教過裴負幾個字,而後清兵進犯,舉子毅然從軍,戰死沙場。兩人相聚時間雖然不長,但裴負在心裏,卻早已將那位舉子當作了他的師父。
不過,不論是羅育昆還是環兒都誤會了,聽他這麼一說,羅育昆再次打量了一眼裴負,笑道:“小負,沒有想到神州道派中,也有你師父這種憐香惜玉的人,不過既然你師父這麼說,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昆哥,你怎麼知道我是神州道派的弟子?”
“嘿嘿,你小子真是大膽,居然跑去刺殺鬆井石根。你一個人把日軍大營鬧得天翻地覆,在淞滬會戰結束之後,日本人大肆抓捕道士,到處搜尋神州道派的弟子,現在連許多隱世的門派,都因為你這位道派弟子出現,而出山再履紅塵,你說我這個當哥哥的,又怎麼會不知道?”
“有這麼一回事?”裴負有些得意的笑了。
“不信你問她!”
環兒瞪了裴負一眼,點點頭,道:“你擊殺了和泉長老,同時又持有新陰流宗主的春雨,黑龍會發出絕殺令,調動甲賀三十八個流派,近千餘人前來中國,就是為了將你格殺!”
“那你……”裴負本想問環兒是不是也要殺他,但話到嘴邊,卻最終沒有說出。
“我?我從你大鬧軍營之後就跟隨你,在黃河邊上失去春雨氣息。於是一等就是四年,沒想到最終還是栽在你的手裏。”
“你追我做什麼?”
“廢話,四十四年前我的爺爺來到中國,尋找你們神州道派。他帶走了我真陰流大部分法器和寶典,我自然要從你這個神州道派弟子的身上追查!”
“那你可算是找錯人了,嗬嗬,我也不知道神州道派在什麼地方!”
“啊?”環兒張大嘴巴,神情有些驚異。
“我知道你們山門所在!”一直沒有出聲的羅育昆,突然開口道。
裴負一驚,急忙問道:“昆哥,你怎麼知道的?我道派山門在什麼地方?”
“就在這崆峒山香山嶺的廣成洞附近!”羅育昆回道:“當初我聽你說你和師門失散之後,我就找當年和我一起下山的師兄弟們查探。最後我們確定神州道派的山門,就在廣成洞附近,我也去過一次,但卻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是嗎?血殺團什麼時候這麼好心,哼,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聽環兒如此一說,羅育昆眼中殺機閃動,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環兒冷哼一聲,全然不理會他那幾可殺人的目光,扭頭向一邊看去。
“昆哥,血殺團是什麼組織?”這是裴負第二次聽環兒提起血殺團三字,當下有些疑惑的問道。
羅育昆哼哈的笑了兩聲,“血殺團是個由愛國誌士組成的團體,將來有機會我再和你細說!”說著,他抬頭看看天色,輕聲道:“大家都累了一晚,先調息休息一下,天快亮了,等天一亮,我就帶你去廣成洞。”
“我也要去!”環兒大聲說道。
“不行!”
“我就是要去!”
裴負看著環兒決絕的模樣,心中一軟,輕聲道:“昆哥,讓她去吧!”
見裴負如此一說,羅育昆不好再回絕,當下不情不願的點點頭,靠在山巒中一塊巨大山石下,打坐調息。
裴負靜靜站在原處,一動不動,任由寒風掠過他的身體,他卻恍若未覺。
通天九訣已經自動運轉在他的體內,這種功法的好處,就是不論什麼時候、什麼姿勢,心法都可以隨意運轉。
突然間,他睜開眼睛,卻見環兒悄然來到他的身後,附在他的耳邊輕聲道:“掃把星,小心你那個昆哥!”
裴負眼中精芒一閃,剛要追問,環兒已經轉身離去,在一個大樹下盤坐,閉目不再說話。
裴負看看環兒,又看看山石下的羅育昆,心中不禁升起一抹疑慮。
天光大亮,裴負等人動身,朝著香山嶺出發。
崆峒山山勢奇特,地質結構屬於小關山逆斷層。經年侵蝕形成的岩崖峽穀和奇峰絕壁,組成東、西、南、北、中五台風貌,其中中台突起,諸台環繞,和天台、插香台與靈龜台號稱崆峒八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