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負抬頭看看站牌,卻是到了北京郊外的一個偏僻村落。
他抬起頭,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精神也一下子感到好了許多。
就在這時,裴負突然感到了一種心悸,因為他感覺到有人在身後監視他。
他扭頭向後看去,隻見身後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不遠處,一片低矮的灌木叢中,突然激射出一道散發出炙熱靈能的烏芒,呼嘯著向他直飛過來。
裴負冷哼一聲,探手向那烏芒抓去。
體內的龍氣在他出手的刹那,也立刻運轉起來,一團淡淡的,讓人用肉眼無法察覺的金芒籠罩他的手上。
在那光芒中,裴負的手突然產生了一種視覺上的扭曲,好像變成了一隻覆滿金鱗的爪子。
砰!
烏芒入手,裴負微微一震。他低頭看去,隻見那烏芒赫然是一把式樣古拙的連鞘長劍。灼熱的氣息是從劍鞘內發出,不過,在到了他的手中之後,就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不禁讓裴負感到一驚,因為他看出手上的長劍,正是他神州道派傳下來的離火劍。
這離火劍是他在第一次時空穿梭中使用的寶貝,他曾經依靠著離火劍,闖過了道派的靈動空間。隻是,在他從神龍寶庫出來以後,離火劍就還給了張家,一晃已經多年,他沒有想到會重新見到它。
可是,離火劍怎麼會在這裏出現?
裴負腦海中疑慮剛起,身體已經倏地朝著灌木叢撲去。
一道人影自灌木叢呼的一下竄起,朝著天邊盡頭,閃電般逸去。
在那電光石火之間,裴負卻看清楚了對方的模樣。
那是一個身穿黑衣的金發男子,不過,肋下卻生有兩隻漆黑如墨的羽翼。乍一看,裴負還以為看到了天妖,可是再仔細看去,他卻發現那金發男子和天妖之間的差別。
天妖大都是以非人類修煉成人類,樣貌都很奇特。
可是這金發男子,卻是一個標準的美男子,而且還是一個具有歐洲血統的美男子。
裴負心中不禁一動,他由那金黃的發色中,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那位來自奧林匹斯眾神山的太陽之子,伊阿宋。
當下,他絲毫沒有猶豫,施展出神州道派的絕世身法,朝著那黑衣金發男子追去。
他心裏明白,這男子的出現,顯然是一個陷阱,可是就算是陷阱,他也沒有退縮的餘地,因為離火劍離奇地出現在對方的手上,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張家的人出事了!
他欠了張鳳一個情,而張玉又為了他,而去修真聯盟做臥底。而他自己又是神州道派的宗主,於情於理,他就算明知道這是個陷阱,也一定要弄個清楚。
裴負催運龍氣,體外金鱗隱現。
天空中,隻見一道金芒,如同流星追月一般地劃過,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金發黑衣男子的修為也頗為驚人,饒是裴負那般迅猛的速度,可是,他卻始終保持著和裴負的距離。
裴負一邊追,一邊暗自心驚。
他沒有用盡全力,可是對方也不一定是使出了全力,這樣一來,不就是說明,那等著他前去的陷阱,一定是充滿了凶險。
兩人你追我跑,眨眼間來到了郊外的一家廢棄工廠。
黑衣男子突然消失不見,裴負也不禁停下了腳步。
這工廠曾經是一家由日本投資興建的電子設備工廠,扶桑島沉沒之後,工廠也隨之倒閉。高懸在工廠門外的牌匾,已經鏽跡斑斑,裴負隱隱約約地也隻能看清楚“電子”兩字。
他走進工廠內,隻見四麵盡是殘破的廠房,冷清清的不見一個人影。
裴負不禁皺起眉頭,悄然從如意袋中取出了北冥玄珠。
“裴先生!”一個冷幽的聲音,突然傳入裴負的耳中,四麵廠房房頂上,一下子幻出許多人來。
站在裴負正麵的廠房房頂有三人,為首的是一個年齡看上去在六旬上下的老人。一襲鶴氅,背負長劍,卓然而立,全身上下盡顯一派仙風道骨。
而在他左手的男子,赫然正是先前將裴負引來的黑衣金發男子,而在老人右手邊上,張玉披頭散發,衣衫淩亂,氣急敗壞的跪在地上。
裴負一震,幾欲脫口喊叫。
張玉抬起頭,從發絲的縫隙間看到裴負,大聲道:“裴大哥,快點走!”
“張玉!”
“裴先生,久仰你的大名,你我總算見麵了!”老人一掌打在張玉的後背,令張玉噴出一口鮮血,倒地再也無聲。
他笑盈盈地看著裴負,那清臞的麵容上帶著一絲陰騭之氣,說:“貧道太虛!”
裴負才懶得理睬他,目光關注於倒地不起的張玉。
“張玉……”
“裴先生放心,叛徒張玉隻不過是被我打傷。雖然她背叛我修真聯盟,但現在還不會讓她死。”
“你想怎樣?”裴負聽到張玉無虞,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他看著老人,道:“我知道你,你就是那個鳥聯盟的什麼會長,也是昆侖仙境的走狗,對不對?”